鳳淺一拍手,覺得自己這猜測真的是完美。
公子襄斜眼看了一眼,說道:「鳳姑娘看過的話本子真多!」說完,一甩袖,進了花廳,端坐下來,就等著弘明帶著時靈溪回來。
「還好還好。」鳳淺笑吟吟說道,也跟在後面進了花廳,坐下。
看話本哪有看現場來的刺激,這場面簡直是充滿了八卦的氣息,她怎麼能錯過?
沒過多久,人便回來了,被弘明待著進了廳中,站在那不敢動,只是低著頭等著責問。
公子襄先是上下掃視了一眼,很好,身上衣服完好,人看著也清醒,臉上也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這才準備開口問問事情的經過,沒想到他剛準備說話,就被時靈溪打斷了。
「那個,小戲子回來了沒有?」
鳳淺手一頓,這輕浮的叫法,還真有點渣男的味道了。
公子襄頓時手一拍桌子,說道:「你喊他什麼?
「表哥別生氣,我這是酒還沒醒呢!」時靈溪趕緊說道。不過眼睛還是四處瞟著,在找人。
「別看了,他紅著眼睛回來的,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屋子裡去了。」鳳淺說道,「你們之間究竟怎麼了?」
「我,我好像是喝醉了,冒……犯了他。」時靈溪這個停頓,頓時讓鳳淺覺得有故事。
「怎麼個冒犯法?能讓他性子這麼隨和的人都生氣?」鳳淺接著追問。
「我好像咬他了吧,還跟他說了點什麼,具體的我也記不清了。」時靈溪有點苦惱地揉了揉頭髮,腦子裡的記憶模模糊糊的,只記得最後,彥青忍無可忍地將她一把推開,紅著臉跑了出去。
「少閣主,屬下趕到時,時靈溪小姐被鎖在了房間里,睡著覺。」
弘明適時說道。
公子襄抬手,示意他別再說下去了,看向時靈溪:「好了,你究竟是喝了什麼?竟然搞得如此失態?」
「一夢黃梁,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喝醉了。」
「啊?」
鳳淺倒是沒想到,她是因為一夢黃梁才醉了的。倒是公子襄像是明白了什麼,揮了揮手讓時靈溪回去了。
「這一夢黃梁喝醉了這麼厲害?難怪阿徹那天勸我別喝多了。」鳳淺搖頭感慨著。
「不單單是那樣,」公子襄看著時靈溪走遠了的背影,嘆了口氣說道,「一夢黃梁,黃粱一夢,喝醉了,只會想到最美好的事情。最常見的狀態就是拉著自己喜歡的人不停的表白。」
「可是她喜歡的人不是……」鳳淺說道此處,便停住了。
「要是跟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頂多只是睡覺而已,要是碰到自己喜歡的人,就會想跟對方……」
公子襄說不下去了。
鳳淺下意識接話道:「想跟對方一起睡覺嗎?」
「鳳姑娘,慎言!」
公子襄突然覺得一陣頭疼,他一手揉著太陽穴,只覺得昨日時靈溪還在因為彥幽而生氣,這才幾天,竟然又喜歡上了彥青。而且看她的樣子,她怕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之後發什麼了什麼吧!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上了彥青!
他該怎麼跟叔父交代啊?
「少閣主,你們家這關係以後亂的很啊,表妹夫和弟妹,你更喜歡哪個稱呼?」鳳淺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
「都不選!」
公子襄扔下三個字,便離開了。
鳳淺看著公子襄的背影笑著說道:「這怕是由不得你。」
翌日,彥幽登台的時候到了。她正在瑤仙居的一間房中仔細妝點著妝容。
幫忙梳頭的小紅問道:「怎麼沒見彥青哥哥?」
小紅是瑤仙居的梳頭女,她和彥家姐妹也算是相熟,今日見了彥幽,卻沒見彥青,她自然奇怪。
「我讓他跟我一起出門,他非說要自己單獨走,也不只是怎麼了,從昨日起他就怪怪的。」彥幽將耳環帶上,有些緊張地問道:「小紅,我還落下什麼沒有?」
「放心吧彥姐姐,我給你梳過這麼多次妝,哪次不是什麼都準備得妥妥噹噹的?」小紅一面說著一面將黃銅鏡掌到彥幽面前,「彥姐姐做了妻子,感覺比以前更多幾分韻味了。」
「韻味?」彥幽看著銅鏡里的自己,雖容貌和從前並無什麼不同,可眼神中卻莫名添出幾分常人不易察覺的情愫來。
這就是成親后的女子多出的幾分韻味嗎?
可惜小紅並不知道,彥幽和那位少閣主夫君,並沒有夫妻之實,又何來的韻味?
「是啊,以前彥姐姐做瑤仙居頭牌琴師時,成天不是披著面紗就是戴著斗笠,相貌很少示人,外人都道咱們瑤仙居的彥幽琴師怕是位從天上下凡的仙女,如今仙女嫁了人間情郎,自然是要比以前接地氣了。」
彥幽被那聲「仙女」給逗笑了,「我哪裡像仙女了?小紅今日的嘴是沁了蜜嗎?怎麼這般會說話?」
「彥姐姐你的性子雖不像仙女那般高冷,但長得確實跟仙女沒什麼分別啊!」
「行了行了,越說越來勁了。」
「我可沒有胡說,你聽聽外面客人們的聲音,都快要把咱們瑤仙居的門檻踩破了,這難道也是我胡說的?」
小紅這話倒沒說錯,早在昨日,瑤仙居的第一琴師彥幽會在今日登台奏琴的消息散出去后,整個帝都城的街頭巷尾都在議論此事。
說來彥幽只在在公開場合表演過一次,那次連孤傲霜和唐奈奈都被吸引去了,可見琴師之名,何其遠揚。
可那次彥幽也不過戴著面紗奏了一首曲子便謝客了,當時那些情緒激動的觀客們紛紛喊著讓彥幽姑娘再來一首,要不是瑤仙居請來的壯漢門子死死守住大門,客人們怕是早就把瑤仙居的門擠爆了。
好在之後上台的彥青將亂鬨哄的場子給完全震住,才讓這些叫嚷的客人們罷休。
聽說今日彥幽姑娘將再次登台奏琴,無數達官顯貴不惜擲下重金買到臨近看台的位子,只為一睹這位天仙琴師的容貌。
「他們不知道彥幽已經是萬金閣的少閣主夫人了嗎?怎麼還這麼瘋狂?」
鳳淺坐在高台上的貴賓席,隔著垂下的珠簾,看著樓下那些為一個好位子搶著往瑤仙居老闆手裡塞銀票的豪紳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