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內心很失望，但曾恪仍舊有些猶豫，最終還是沒有給李忠國打去電話，而是在比賽之後直接離隊，就從新加坡國際機場直接啟程返回歐洲，除了給張行打電話告知意外，曾恪甚至沒有通知主教練。

他還是沒有想好，是否真的要那麼做，委實說，他真的只是想當一名普通且純粹的球員，如果摻雜了其它的事情，那麼終究是有一點變味了，而且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他不懷疑李忠國和李家的能量，也認同這位大表哥，但也僅此而已了，如非必要，他並不想欠下李忠國的人情，因為說到底，李忠國使用的，還是李家的力量……

當然，還有一層顧慮，官商官商，李家再怎麼能量巨大，如果摻雜到政…zhi這種事情裡面，是否真的合適？

曾恪其實還是想要憑藉著自己來對國家隊進行改變的，他本身當然沒這個本事，但事實上，他一直隱隱有個猜測，或許他腦子裡的這個號稱「無所不能」的系統能有辦法，還在國內足球學校的時候，那一次隊內訓練賽中系統用「神奇的力量」而使得曾恪順利從門將變成前鋒，曾恪就覺得，系統或許是真的有辦法和能力做點什麼……

不過這件事還要再等等，曾恪還是想再觀察一下，不到迫不得已，有些東西，他真的不想要貿然嘗試。

但曾恪怎麼都沒想到，他沒有給李忠國打電話，後者倒是率先將電話打了過來。

「我看了比賽，是從電視轉播上看到的，結果很讓人失望。」

李忠國不是純粹的鐵杆球迷，但畢竟是中國人，因為曾恪的緣故關注足球比賽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看到自己國家隊踢得如此糟糕，結果如此令人糟心，他的心情也不會太痛快。

「我問過一些專業的足球人士，他們對中國隊的評價都不算很好，甚至可以說……糟糕透了。你知道的，我對足球的理解和認識不算專業，所以，我想問問你，你覺得中國足球的問題，到底是什麼？」

曾恪沉默不語，事實上，他也不知道中國足球的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因為，中國足球的問題太多了，黑球、黑哨、球員不職業、懶散、沒有動力，還有所謂的體制因素……密密麻麻，層層疊疊，似乎全身上下就沒有一個地方沒有問題。

沉默良久，那邊的李忠國再度出聲了：「……好吧，事實上我提出的這個問題是有些傻的……換一個問題，聽說你和國家隊的主教練鬧得很不愉快？他似乎很不喜歡你？」

曾恪已經聽出了不對味來，也是有些感嘆，李忠國的「耳目」還真是多啊，封閉集訓的國家隊訓練基地里發生的事情，他都能知道，顯然，是有人專程告訴了他裡面的情況的。至於這個人是誰，想都不用想，除了張行還有別人嗎？這傢伙與其說是被自己「征服」了，還不如說是被李忠國和李家給「懾服」了，最重要的，這是一個很有權力欲的傢伙，為了自己的某些小算盤，他向李忠國打小報告再正常不過了。

「恩。」

曾恪沒有否認，有張行那個「二五仔」，這也是隱瞞不了的。

「我並不算是一名真正的球迷，事實上，中國隊怎麼樣，我並不關心。」李忠國說話很直白，或者是覺得在曾恪面前沒有必要掩飾自己，他很直接的說道，「我只在乎你怎麼樣，如果你在中國隊里呆得不開心，那麼離開國家隊就行了……當然，還有另外一個解決方法，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麼……」

曾恪笑了一下，能不明白嗎，李家直接用他們的深厚底蘊和強大力量，給予中國隊或者是比豬協級別更高的行政單位施壓，換一個主教練——主教練不是和曾恪不對付嗎？那行啊，也別不對付了，鬧起來誰的臉上都不好看，那麼，你直接滾蛋吧，這下不用鬧了。

就是這麼簡單直接，就是這麼粗暴！反正對於李家而言，做到這一點，絲毫不算難。

「我再想想吧。」

曾恪躊躇了一下，這樣回復道。

李忠國也沒有再勸說，反正他隨時關注著曾恪的情況，反正說什麼都不能讓自己的大表弟受委屈，卡馬喬要是不長眼，李忠國不介意讓西班牙佬認識到這裡究竟是誰的地盤！

……

燕京，坐在書房裡的李忠國放下電話，端起茶杯輕輕的呷了一口，有些疲乏的伸手揉了揉鼻樑。

方晴推門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給丈夫輕輕的揉捏肩膀。

「幫我約一下二姐吧，自從二姐成家之後，和家裡的走動倒是少了許多，這可不行啊，再怎麼說咱們都是一家人，平日里多走動走動還是很有必要的。對了，告訴二姐，把姐夫和小志也叫上吧，就咱們幾個人，咱們吃個便飯，當是一次小型家庭聚會了。」

方晴點了點頭，李忠國嘴裡的二姐，並不是李忠國的親姐，算是他的堂姐，是李家另外一個分脈的，但不管怎麼說，其實也是李家人。燕京是一個大家族，族內是由嫡系和諸多旁系組成的，「親疏有別」是大家族很常見的情況，不過在李忠國這一代，無論是嫡系還是旁系，其實彼此間的關係還都很親近。

這也是大家族的一個顯著特徵了，別以為大家族內就儘是勾心鬥角狗屁倒灶的事情，真正的世家大族，其實對於家庭的觀念，是更甚於常人的，家裡兄弟姐妹間的關係，也是儘可能的保持在和睦的氛圍中。

而李忠國的這位二姐，早已成家，嫁給了燕京城的一個小公務員——當然，那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小公務員，早已成為了體育總局的實權領導。畢竟是貼上了李家的標籤，升遷速度自然不會慢。

李忠國約見二姐一家人，其目的已然不言自明。

豬協這種東西，在球迷看來是很「高大上」了，中國足球的一切事務似乎都把持在他們的手裡，但在李忠國看來，豬協算個什麼東西，我都懶得搭理，要找人找關係，我直接找國家體育總局，牛逼不？

沒錯，就是這麼牛逼！

方晴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口說道：「忠國，你關心小恪，想要補償他，這一點我知道，但是……插手行政單位的舉動，會不會有些……呃，不合適？」

李忠國笑著搖搖頭，說道：「沒關係的，沒有那個能力，當然就不合適，但李家有這個能力，那就沒什麼不合適的。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或許會有一些流言蜚語，但說到引起某些人的警覺和關注，也是未必，說到底，國家隊，或者說是豬協，他們還沒那個政…zhi分量，好了，別擔心了。」

李家在國內的能量確實巨大，也有著一張不為人所知的恐怖關係網，但有些事情有些底線是不能逾越的，要是過線了，估計就會引起上面不少大佬的反感。這一點李忠國清楚，但他更清楚，就算是過線了，以李家的「體量」，也不會有太大的麻煩。當然，更大的可能是，對於李忠國現在想做的事情，估計也沒人太過上心——就如他所說的那般，豬協，算個什麼東西，他們壓根就沒有讓上面關注和重視的分量。

方晴再度點了點頭，又說道：「……小恪會開心嗎？」

「……」

李忠國抬手揉了揉額頭，說道：「這就是我苦惱的地方。小恪似乎並不想我們插手……不過，算了，反正我是見不得他受到一丁點委屈，我，還有李家，欠姑姑母子兩個的，太多了……」

方晴無奈的搖了搖頭，在對待曾恪這件事情上，熟悉的丈夫都快變得有些「幼稚」了，只想著一個勁的補償曾恪，其它的事情壓根就不多想。

但丈夫的決定她又從不會反對，方晴說道：「好，我明天就約二姐去逛街。」

……

曾恪的「私自」離隊，引得國家隊里不少人很不滿，尤其是主教練卡馬喬，更是怒不可遏，甚至公開在媒體前抨擊某些球員「無組織無紀律」，並且叫囂著會對此作出針對性的處罰，甚至不排除將其開革出國家隊的決定。

至於某些球員是誰，這點毋庸置疑，因為提前離隊的就只有曾恪一個人，卡馬喬想要針對誰，這還用說嗎？

從客觀的角度來看，曾恪的這種做法確實很容易被人詬病，但顯然，球迷們並不買卡馬喬的賬，卡馬喬的「針對」言論一出，國內媒體和球迷卻是根本沒站在他的一邊，反倒是揪著卡馬喬和他治下的國家隊一陣猛噴。

「無組織無紀律？某些人還有臉說別人，你拋下整個國家隊回自己老家的事情怎麼不拿出來說一說？」

「人家有特立獨行的資本！你有嗎？你要是有，中國隊能踢得跟狗…shi一樣嗎？」

「要換做是我，我也在國家隊呆不下去！這特么就是一灘臭不可聞的污水，要是呆的久了，都害怕自己被污染了！……早跳出去，就少受罪！」

「那些抨擊曾哥的，我都不想說你們，曾哥至少踢球夠職業，你們呢，倒是有組織有紀律了，但比賽踢得像什麼鬼樣子？我倒情願你們也沒紀律，也不遵守隊內條例，反倒是能踢得好球……可是你們做得到嗎？一群恬不知恥的辣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