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你呢？」

曾恪大笑著看向了郝大壯。

「我？我這都不算在體育學校了，自然是跟著田徑隊訓練，參加各項比賽了。」說到這裡，郝大壯麵上還有著絲絲得意，當初離開足球學校轉而加入田徑隊，算是走了一步好棋，事實證明，身高力壯的郝大壯還真是扔鉛球的一把好手。

別看他年紀小，如今卻已經成為了市田徑隊的一員，再努力發展個兩年，加入省隊，甚至是國家隊，也不是沒可能。

雖然都是搞體育的，但至少不用像老隊友們一樣，畢業就面臨著失業，找工作都是很大的難題，若是發展得好，能夠在各項大賽中取得不錯的成績，郝大壯就能夠賺夠退役之後吃穿不愁的錢。

甄北碧打趣道：「曾哥，你可別被大壯這小子憨厚的樣子給騙了，這傢伙如今是市田徑隊的主力，要我說啊，這傢伙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去了省隊和國家隊，成了國字型大小的運動員，那可就是真風光了。」

曾恪詫異的看了郝大壯一眼，大力拍他肩膀道：「沒看出來啊，大壯，你老爹給你吃這麼多，還真是挺管用的，至少這身上的肉多了，力氣也大了！哈哈，好好乾，以後你在奧運場上為咱們國家揚威，我們這些人還要跟著沾光呢！」

「低調低調！」

郝大壯嘴裡喊著「低調」兩字，面上卻是得瑟的哈哈大笑，旁邊有人看不過去，叫囂著過來灌酒，郝大壯也不怵，哇哇叫著和眾人鬧成一團。

「你我就不說了，富家公子一個，以後肯定是大富大貴。本來我還挺擔心大壯和丁湘的，不過現在看來，也不用了，他們都發展得很好。這倒是好事！」

202宿舍四個人，雖然郝大壯和丁湘呆的時間不長，但幾個人的關係卻是很鐵，以前曾恪是沒那個能力，但現在他能夠賺錢了，如果好兄弟過得不好，他自然是能拉一把是一把。

不過顯然他是白操心了，郝大壯和丁湘兩人，混得別提有多暢快了。

甄北碧嘿嘿笑著說道：「曾哥就是曾哥，沒得說，就是講義氣！」

說著，豎了根大拇指。

曾恪也笑了：「你這是埋汰我呢。我還不知道你，要是我們三個混得不好，估計甄大少爺早就為我們安排好了退路。」

這倒不是虛言，甄北碧就是這麼一個人，平常看似不著調，但心腸熱著呢，對兄弟朋友更是沒話說。

甄北碧又是嘿嘿兩聲笑，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

酒桌那頭的氣氛依然熱烈，不知道誰忽然說了一聲：「對了，曾哥，我們之前報了個足球比賽，都殺入四強了。這不你回來了嗎，剛好又是假期，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浪浪？今時可不同往日了，曾哥可是大球星了，能夠和大球星並肩作戰，這是多大的榮幸啊！你就往那場上一站，職業球員的氣場一爆發，保管嚇得對手手軟腳軟，這冠軍還不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沒錯哈，好久沒和曾哥一起踢球了！還真是懷念啊！」

「你懷念個鬼啊！以前曾哥是守門的，現在是前鋒，和以前哪有的比？」

「隨便啦，反正只要曾哥上場就成，哪怕當個吉祥物，站著不動，也是給我們莫大的激勵啊！哈，和職業球員同台，我還從沒有這樣的經歷呢！想想都激動！」

夥伴們鼓噪了起來，曾恪有些不明所以，問甄北碧道：「你們說的是什麼比賽？市裡的校際聯盟？」

甄北碧搖搖頭，解釋道：「是今年新舉辦的一項賽事，由《西南體育報》主辦的『英才杯』，年齡未滿十八歲的都可以報名參加，雖然是一項業餘性質的杯賽，但西南地區不少職業球隊的預備隊成員，都有參加的。算是挺熱鬧的。」

曾恪又吃驚了，說道：「有職業球隊的預備成員參賽，這水平不算差了吧？我說你們夠可以的啊，不聲不響就殺入了四強。難不成我走了之後，你們個個都變成超級賽亞人了？」

學校的足球水平曾恪很清楚，就所在城市都只能算中游，就這麼一支隊伍，竟然殺出市裡，沖向了省城，在省內杯賽中打入了四強？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議了吧？

有球員臉紅了一下，甄北碧笑著解釋道：「咱們學校的實力本來就不差……當然，雖然我們很努力，但想要殺入四強甚至是最終問鼎冠軍，還是差了那麼一點的，不過咱們學校不是和大力隊建立起了戰略合作關係嗎？大力隊也有預備隊成員參加，就跟咱們兵和一處，組成了一支球隊，一起參賽……唔，我們的貢獻要更大一點。」

「……」

曾恪恍然大悟，總算是明白自己母校的球隊為何能夠闖入四強了。別看甄北碧嘴裡說著自己這邊出力更多，但估計也只是打馬虎眼，恐怕大力隊才是主力擔當。

曾恪有些疑惑：「不過，咱們什麼時候和大力隊搭上關係了？我沒記錯的話，我離開的時候，張校長和大力隊他們還沒勾搭上吧？」

「就這倆月的事情。」甄北碧說道，「也是託了你的福，咱們學校出了你這麼一個大名人，名聲和影響力一下子就上去了，不知道多少人眼巴巴的來找咱們尋求合作呢。那個大力隊的李然，就是李指導，你認識的吧，他的反應最快，你在德國的消息傳回國內的時候，他第一個就帶著合作合同來找了張校長……然後，然後咱們就兩家不分彼此了……」

曾恪點了點頭，這才想起那天在辦公樓里見到李然的一幕，難怪身為大力隊的教練會出現在足球學校，敢情兩家成了「一家人」，李然時不時的來這裡，也就不足為奇了。

「等等，你說這一次的主辦方是《西南體育報》？」

曾恪想起來，在德國的時候，他接受了一個叫李書同的中國記者的採訪，那傢伙供職的報社，不就是《西南體育報》嗎？

「就是他們，怎麼了？」甄北碧點頭之後好奇的問了一句，卻是自顧自的說著，「這一次的『英才杯』其實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機會，光現今獎勵就有五萬塊，而且據說還有一些職業球隊的球探會親臨現場，要是表現得好，說不定就能被看中了呢？就算看不上，《西南體育報》還邀請了許多體育學校的老師領導來考察，做不成職業球員，能夠成為一名體育老師也不錯……大傢伙的情況你也知道，畢竟不可能人人都能畢業之後去當職業球員的。」

曾恪默然，甄北碧說的是實情，很多從小學足球的人，未來不一定會走職業足球的路，成為老師，或是在業餘球隊廝混，這幾乎都成了常態，有一份穩定且待遇不錯的工作，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就連曾恪，當初不也是想著畢業之後去當一名三流的體育老師么？

這樣說來，這個「天才杯」能邀請這麼多的「體育人士」來選人考察，還真是一次不錯的「面試」機會了，也難怪夥伴們拼了命的也要取得好成績，成績也好，名次越高，被看中的幾率也更大嘛！

這個時候，只聽甄北碧又說道：「曾哥，怎麼樣，有興趣沒，和兄弟們再一起並肩作戰一次？」

曾恪啞然失笑，看著周圍面含期待神情的夥伴，還是搖了搖頭：「先不說我已經年滿十八了，年齡上就不符合，就算符合，估計也不成，好像剛才你說了，職業球員是不能參加這項杯賽的吧？」

「哈，還真是……這我倒是給忘了。倒是白激動了一場，曾哥現在是職業球員，就算願意和咱們一起去參加這業餘杯賽，估計舉辦方也不會允許，搞不好別被人給舉報了，取消比賽資格那就虧大了。」

夥伴們有些失望，不過也沒較真，本就是隨口一說，他們也清楚，曾恪現在是職業球員，還是在德國職業聯賽踢球，怎麼可能去參加這種「小兒科」的業餘比賽？

揭過了這個話題，一群人又重新談笑起來，一邊痛快的擼串，一邊恣意的飲酒。

曾恪雖然喝得不多，但仍舊有說有笑的和大家打成一片，氛圍很是熱鬧，跟沒去德國之前沒什麼兩樣。

一頓肉串啤酒，吃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一群人這才嬉鬧著分別。

甄北碧和夥伴們一起回學校，郝大壯則是抱著他的鉛球晃晃悠悠的走了，曾恪看著夥伴們的身影漸漸走遠，這才轉身往車站的方向走去。

……

曾恪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三十，李淑芬也用過晚飯了，正在客廳里一邊做著針線活，一邊看電視。

看見曾恪滿身酒氣的回頭，略微皺眉的責怪了兩聲，讓他趕緊去洗澡。

「這可不是我的，我沒喝多少，倒是甄北碧和大壯他們，都快喝癲了。」

曾恪嘻嘻一笑，解釋了兩句，見兒子真的不是醉酒，李淑芬鬆了一口氣。

曾恪擺擺手，拿了換洗衣服準備去洗澡，這個時候，他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

拿起來一看，頓時面色一陣古怪，卻還是按下了接通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