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特馬爾捂著額頭退出了更衣室。

門關上，立即就響起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

「隊長，我和你拼了！真是太丟人了！」

「意外，意外，真的是意外！誰知道希爾娜會突然又冒出來啊！」

「我不管，這下我是什麼臉都丟盡了，還怎麼撩她啊！」

「誰讓你之前把我們給光屁股趕出來的，我這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卧槽，別揪我頭髮，放手……再不放手，我可就要還手了……MD，不揪頭髮改扯下面的毛髮了？曾，你這傢伙太無恥了！」

「不管，我要報復！我和你拼了！」

「MD，我也和你拼了！兄弟們，這傢伙剛才可是把咱們都給趕出來了，還放生化毒氣，出來還想要分錢分大頭，這事你們能忍嗎？沒說的，給我嫩死他！」

「對對對，嫩死他！」

「嫩死這個臭不要臉的傢伙！」

更衣室里，「噼里啪啦~」的聲響越來越大，幾乎所有人都加入了「戰團」，你扯我頭髮，我彈你小JJ，一群精力過剩的男人打鬧得不亦樂乎。

門外，迪特馬爾搖了搖頭：「年輕就是好啊！不過……曾的那個……還挺有料的。」

不遠處的希爾娜聽到了自家叔叔的嘀咕，紅著臉啐了一口：「不要臉！」

迪特馬爾哈哈大笑，帶著希爾娜，轉身離開。

……

當蘭尼克回到更衣室的時候，差點沒被眼前的狼藉的一幕給驚呆，更讓他傻眼的是，一群弟子輕描淡寫的各干各的事，好似這亂糟糟的場景不是他們弄出來的一般。

只是不時的交頭接耳暴露了這群傢伙無良的本質。

「更衣室里好像確實有點亂啊！」

「管它呢，反正這裡也不是我們的球場，亂就亂吧，別人會收拾！」

「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話反駁！……其實我想說的是，美因茨方面該不會找我們賠錢吧？」

「應該不會吧……我可什麼都沒做！」

「MD，剛才就屬你跳得最歡，看見那個柜子了嗎，就是被你弄壞的！……算了，要不我們趕緊收拾收拾跑路吧？」

「好主意！對，趕緊走趕緊走！」

蘭尼克和兩位助手對視一眼，想要罵人，卻又被弟子們的「無恥」給逗樂了，懶得和這群傢伙掰扯，狠狠瞪了一圈，這才說道：「塞亞德，穿上衣服，和我去參加新聞發布會。」

薩利霍維奇驚叫道：「我這還沒洗完澡呢……唔，好吧！」

見主教練似乎要吃人的眼光望來，薩利霍維奇也不敢多話了，轉身找衣服去了。

想了想，蘭尼克又道：「曾，你也一起去？」

這場比賽，曾恪可是上演了梅開二度的好戲，既是球隊的大功臣，同時也是賽后評選的全場最佳，光芒萬丈，記者們估計對他是最感興趣的，所以蘭尼克也想著把他也帶上。

不過語氣卻不是和薩利霍維奇那樣的不容置疑，曾恪想了想，還是拒絕了：「算了，我不去了，我答應了一個同胞，賽后要接受他的採訪呢。」

要是在往常，出風頭的事情曾恪肯定願意干，但之前才用生化武器「噁心」了一眾記者，估計在發布會上自己會被噴得不輕，再者說了，就自己今天的表現，妥妥的焦點人物，就算自己不去，也沒人會不把他的名字寫上頭條吧？

蘭尼克也不勉強，他倒是知道那個中國記者的事，點點頭，說道：「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結束了發布會，我們就啟程返回。」

薩利霍維奇已經換好了衣服，哀怨的看了曾恪一眼，嘆氣道：「同人不同命啊，你不去，先生就點頭，我不去，他都快要吃了我！這真是……太棒了！拉爾夫先生，多謝您對我的看重！」

實話實話，薩利霍維奇還真是有牆頭草的屬性，原本是在抱怨，結果被蘭尼克一瞪，立馬就狂拍馬屁，這讓一眾球員鄙視的向他豎起了中指。

「隊長，你快點走吧，和你多呆一秒，我都怕被你帶壞了！」

曾恪哈哈笑著，趕緊去洗浴室快速的沖了兩下，換好衣服，就走了出去。

……

在球員通道的拐角處，曾恪見到被赫爾曼帶到這裡的李書同。

「你真的是一名記者？體育記者？」

曾恪面有狐疑，說老實話，這位老兄的長相實在是太過「粗獷」了，錚亮的光頭，不修邊幅的絡腮鬍子，隨意的衣著打扮……就這五大三粗的彪悍模樣，曾恪覺得，說他是社會人還差不多，這渾身上下哪一點都不像是個耍筆杆子的文化人。

在曾恪的認知里，記者都是文質彬彬，戴著眼鏡，打扮得體儒雅，平日里就坐在辦公室看報紙的形象，可這位老兄……真的怎麼看都不像啊！

李書同有些尷尬，他也知道自己的這副尊容有些對不起觀眾，但他實實在在就是一名體育記者啊！

「相貌是爹娘給的，我也沒辦法選擇不是？不過工作可以選擇，所以我在大學畢業之後就選擇成為了一名光榮的足球記者。要不，曾哥，我給你看看我的記者證？」

李書同掏出了自己的記者證，遞了過去，曾恪卻沒接，只是瞄了一眼，說道：「說得也對，相貌是爹媽給的，這改變不了，對不起啊，毛爺爺都教育我們不要以貌取人，是我唐突了。」

李書同頗有點受寵若驚的意味，瞧瞧，瞧瞧，這才是真正的職業球員，真正的球星啊，自己這粗獷長相在國內的時候可沒少被採訪的球員編排，可曾恪呢，雖說有些孟浪，但意識到錯誤之後立即就能道歉，這是多好多優秀的一個小夥子啊，這才是中國足球真正的未來啊，球踢得好，名氣又大，還這麼講文明懂禮貌有素質，這真是……

李書同正想客套兩句，下一刻就只覺得心口被千刀萬剮了。

「所以我得感謝我的父母，他們給了我一張帥氣英俊的臉頰！唉，長得帥有時候也挺苦惱的，無論走到哪裡都是焦點……分明可以靠顏值吃飯，非要靠才華，我真是太優秀了……對了，李記者你也不要悲傷，沒有顏值，你還可以靠才華嘛！沒有才華，唔，努力也成啊……」

「……」

李書同覺得自己應該收回之前的所想，這個今天剛剛年滿十八歲的傢伙，MD，臉皮還真是厚實！比四九城的城牆還厚實！

吶吶著無語，李書同緩了老半天的勁才憋出一句話：「恭喜你們贏得了本賽季最重要的一場比賽，也恭喜你們成功升級德甲！……那個，現在可以開始採訪了嗎？」

曾恪詫異：「剛剛沒開始啊？」

李書同茫然：「沒有啊！沒有得到你的允許，我還沒打開錄像鏡呢！」

曾恪拍了一下頭，說道：「我還以為早開始了呢，那要不，我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李記者你給錄下來！」

李書同：「……」

MD，還能不能聊天了！還要不要採訪了！再來一遍，讓我錄下你不要臉的吹牛逼鏡頭嗎？卧槽，臉是個好東西，你還是要點吧！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好了，李記者，你把攝像鏡頭打開吧，咱們現在就開始吧，有什麼想問的，可以的話我盡量回答。」

曾恪覺得自己不要再玩了，再玩，估計李記者就要被自己玩壞了。

李書同深吸一口氣，將放好的攝像機打開錄製功能，然後將話筒遞到了曾恪的嘴邊。

「很榮幸能夠在賽后的球員通道採訪到曾恪。相信時常關注足球新聞的球迷們已經對曾恪有所了解了，今天對霍芬海姆對曾恪而言，是個極為重要的日子，他們成功在德乙聯賽最後一輪擊敗了競爭對手美因茨，獲得勝利的同時拿到了晉級頂級聯賽的資格。曾恪，請問此刻的你是怎樣的一種心情？比賽中你獨中兩元，可以說是球隊升級的最大功臣，你感覺如何？」

曾恪對著攝像鏡頭點點頭：「大家好，我是曾恪。唔，很榮幸能夠接受李記者的採訪，也很感謝這樣一個讓國內球迷認識我了解我的機會，我是曾恪，我今天剛剛滿十八歲，性別男，未婚，無女朋友，不抽煙不喝酒不燙頭，如果有意……」

李書同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咳咳咳的乾咳不已。

曾恪曬然一笑，撓了撓頭，說道：「很開心我們能夠贏得比賽，能夠升級成功。這是球隊歷史上最重要的時刻，也註定是會被載入榮譽室的一個日子。我很開心，也為自己是霍芬海姆的一員而感到自豪。當然，能夠進球是很值得興奮的一件事，可能很多球迷對歐洲這邊的職業合同不夠了解，那我就說一下，一般出場時間達到一定程度，會有出場獎勵，助攻會有助攻獎，進球也會有金球獎，如果取得什麼大的比賽成就，或是有好的發揮，也有可能會得到俱樂部的獎勵，這些都是合同中早就寫好的條例……所以，本場比賽我有兩球入賬，這就是一筆不菲的收入……所以我真的很開心……」

「……」

李書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MD，沒讓你說這些東西啊！別的中國球員都是談團隊利益至上，談夢想談情懷，你倒好，赤果果的談錢談利益，你俗不俗啊！喂喂喂，這劇本是不是拿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