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清凈的早晨，一道尖銳的驚呼忽然打破了202宿舍的安寧，醒來之後的曾恪，突然扯著嗓子這樣來了一句，頓時差點沒讓靠著床頭還在打呼的甄北碧嚇得栽倒下床。

「大清早的，曾哥，你鬼叫個什麼勁啊？！」

甄北碧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不滿的抱怨一聲，卻是立即跳下了床，跑到鏡子前，擺弄起他的髮型。

昨晚梳好了三七分的髮型，甄北碧可是寶貝得緊，就連睡覺都不敢躺下來靠著枕頭，生怕把頭髮睡凌亂了，整晚都靠著床頭，這會兒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鏡子前看看髮型亂了沒有。

「沒事，沒事，做了個噩夢！你繼續忙你的！」

曾恪看得有些好笑，卻是把腦袋一縮，又埋回了被子中，心裡喊道：「系統，你給我出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聲望點為什麼變成-270了？不是-250么，怎麼又突然少了20點？」

曾恪確實是有些鬱悶，一大早睜開眼就在腦海里查看自己獲得的這個「坑爹」系統，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嘛，努力了三年之久，初將系統開啟，自然是擔憂這只是一場夢，生怕一覺醒來就系統就不見了，所以曾恪一覺醒來自然是要好好的「回味回味」。

結果這一看之下，頓時就不爽了，昨天的聲望點還是-250，今天就變成了-270？

這特么倒是搞笑了，別人系統在手，天下我有，開局就送十條狗，他呢，獲得系統之後還要做開啟任務，蹉跎了三年時光不說，好不容易開啟了，好處沒見著多少，倒是一開頭就負數起步，這還不止，一覺醒來，欠的聲望點還在進一步擴大，這特么還能不能叫人愉快的玩耍了？

曾恪嚷嚷著就要找系統「算賬」，結果系統的告知，卻讓他無言以對。

「敢情是這麼一回事啊！」

經過系統的提醒，曾恪倒是恍然過來。昨天在廁所里才立志從此要洗心革面，做個好人，結果轉頭就將水桶砸在了隔壁蹲大號的朋友身上，這自然又是一個「污點」，系統毫不猶豫的就扣了20聲望點。

「王立超？這傢伙是誰啊？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從系統的告知中，曾恪得知了昨天慘遭他黑手迫害的苦主的名字，可是在肚子里搜尋了一番，還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在足球學校呆了這麼多年，這裡的人不說全部認識，至少也混了個臉熟，但那位倒霉的兄台，曾恪還真是想不起來是誰。

「算了，估計只是跑來借用廁所的。呸，這名字一聽就很挫，活該他倒霉！」曾恪自顧自的啐了一口，又問系統，「不過話說回來，系統，就算你要扣我的聲望點，可也別無聲無息的進行，好歹提示一下吧，我這莫名其妙的就被扣點，還以為被狗吃了……」

話音未落，「叮~」地一聲，系統的提示音就在腦海內響起：「出口成臟，鑒於宿主對偉大系統的不敬，扣除聲望點20點！請宿主端正己身，講文明樹新風，做一個有素質講文明的新時代好青年……」

「尼瑪……」曾恪張嘴就想大罵，卻又明智的趕緊捂住了嘴，無奈道，「得，你是系統你屌大，你說了算！」

「系統每一次加分和扣分，都會實時的發送提示，請宿主注意接收。」

曾恪意外的從系統提示音從聽出了濃濃的鄙視之意，愣了一下，倒是想起來，昨天把廁所那孫子修理了一頓之後，心情大好，屁顛屁顛的就跑了，系統當時好像確實有提示音響起，自己倒是給忽略了。

自顧自的點點頭，曾恪也不打算繼續和腦中的系統繼續進行「友好熱情」（慘無人道）的交流了，掀開被子，跳下了床。

隨意的洗漱一番，見到甄北碧還在對著鏡子「搔首弄姿」，一把拖著他，就往宿舍外走去。

「別弄你的那幾撮毛了！時間不早了，走，先去吃飯，然後去訓練場。」

曾恪的心情有些迫切，今天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試驗一下他剛剛得到的技能，看看成色究竟如何。

……

曾恪和甄北碧不愧是足球學校的知名人物，一路上都有熟人打招呼，甄北碧笑吟吟的跟每一個打招呼的人賣弄他的新髮型，曾恪卻是腳步不停的一個勁往前沖。

到了公用食堂，果不其然，還是一如既往的人山人海。足球學校的這些傢伙，對於訓練從未有這樣的熱情，但對於吃飯，那簡直是狂熱如猛虎。幾乎一到飯店，這裡就沒有不人滿為患的時候，幾個打飯的窗口，總營業開始到結束，就沒有一刻停止忙碌過——一些牲口以飛快的速度吃完之後，又端著盤子去排隊，再打一份，能吃就吃，不能吃就打包回去，留著晚上當夜宵。

反正學校的飯菜是按人收費的，你打一次，也是這麼多錢，打十次還是這麼多錢，雖然學校一再宣言「浪費可恥」的至理名言，但牲口們依然我行我素，用一些人的話來說，那就是踢球可能我們是沒什麼前途了，但既然花了錢，也不能在這裡白白浪費金槍和生命，老子學不到安身立命的一技之長，那老子吃也要吃垮學校！

曾恪四下張望了一眼，發現一個與往日不大一樣的地方，食堂是有六個打飯窗口的，以往六個都是人流如潮，但今天，一到五號的窗口依舊是人聲鼎沸，但六號窗口，卻只有寥寥幾個人影。

而更讓曾恪奇怪的是，那幾個看起來鼻孔都快要朝天立起來的傢伙，他一個都不認識。

「那幾個傢伙是什麼人？有點陌生啊，以前好像沒見過。」

甄北碧拿著兩個餐盤走了過來，曾恪順嘴就問了一聲。

甄北碧還有一個綽號叫做「包打聽」，這傢伙除了宅在宿舍，成天就是四處亂竄，學校里的大小事，就沒有他不知道的。

只是掃了一眼，甄北碧就回答道：「那幾個傢伙啊……還能是誰，不就是大力隊的幾個球員么。你知道的，咱們學校和國外有一些合作，這一次德國的球探來這裡考察，據說是要帶幾個好苗子去德國試探，所以咯，這些傢伙也巴巴的跑過來了。」

說到這裡，甄北碧恨恨的低罵了兩聲：「這群傻鳥，在自己的地盤上都混不好，還想去國外揚名立萬？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就他們肚子里的那點貨，出去也是給咱們國人丟臉。竟然還跑來搶我們這些小學員的機會，本來試訓名額就不多，再被他們橫插一杠子，估計咱們學校兄弟的機會就更少了。」

大力隊是當地的一家職業足球俱樂部，不過說是職業，但成隊的時間也只有短短六年，沒什麼底蘊，但好在有一個有錢的老闆，在連年不少的資金注入下，大力隊竟然在短短几年時間裡，躋身到了中國足壇的次級別聯賽中。

這也反應了中國足壇的一個普遍的國情，沒基礎沒底蘊不是重點，只要有錢，就能組建球隊，再買上幾個好的球員，說不定就能進入頂級職業賽場。

當然，這種所謂的「頂級」，在真正的足球人士眼裡，尤其是老外們的眼中，完全就是拿著錢堆出來的過家家聯賽。

「他們是職業球員？」

曾恪有些意外，倒是很能理解甄北碧不滿的情緒，如果對方真的是一群經歷過職業聯賽洗禮的球員，那足球學校的學員們還真是沒得玩了。聯賽再不正規再不專業，那也比他們這群連職業球員的足球學徒強上了不少，如果是按照表現來選人的話，學校里的學員們，還真沒法和對反相提並論。

曾恪和甄北碧倒是對出國踢球沒什麼興趣，但周圍都是和他們朝夕相處的同學和朋友，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再怎麼著，他們不去，也想自己身邊人得到寶貴的出國試訓機會。

「屁的職業球員，看他們和我們差不多的年紀大小，最多也只是大力隊的梯隊預備役罷了。昨天你沒回來的時候，我可是都看到了，一個個滿面傲氣，一副天王老子第一他們第二的模樣，對咱們學校可是不屑一顧的很。呸，要是真這麼牛逼，跑我們這來得瑟什麼啊，有本事，憑自己的能力去國外啊，跑來搶我們學校的名額，這特么真是……不知道學校的領導和教練們在想什麼，竟然讓這群傢伙也跑來競爭名額，這不是妥妥的讓咱們自家人吃虧嘛？」

甄北碧確實心裡很不舒服，一方面是他嘴中說的那個原因，對方很明顯接受過職業俱樂部更加系統和正規的培訓，比他們這種足球學校的學員更加「專業」，高出一大截，。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昨天甄北碧就和這群傢伙打了個照面，雖然沒有交談，但甄北碧可是聽見了，這群傢伙肆無忌憚的對學校好一陣評頭論足，口吻滿是傲氣不說，還把學校和這裡的學員貶得一無是處！

在甄北碧看來，這群傢伙除了是來搶本就屬於他們的名額之外，還是來秀優越感的，自然不會有什麼好印象。

「這樣啊……」

曾恪摸了摸下巴，瞭然似的點點頭，他和甄北碧一樣，有著很強烈的「領地意識」，學校再不好，周圍的同學們再不爭氣，那也是關起門來自家的事情，自己怎麼編排都行，別人要是跑上門來耀武揚威，他是妥妥的不滿意的。

「學校的領導還真是沒骨氣，不就是一家沒什麼底蘊的小球隊么，還一副卑躬屈膝的討好模樣。看見了吧，曾哥，學校也真是夠噁心人的，竟然還單獨給這幾個傢伙開闢一個打飯窗口，靠，這待遇，我們都沒享受過呢！想想都氣不過！」

「誰讓人家是職業球員，噢不，是職業的預備隊球員呢。別人的身份擺在這裡，就是比我們牛逼，咱得認嘛！」

曾恪嘿嘿的笑了笑，甄北碧詫異的看著自家老大，卻被曾恪拍了拍肩膀。

「走，打飯去！」

說著，朝著六號窗口徑直走去。

甄北碧愣了一下，隨即眼神大亮，哈，我就知道咱們的曾哥不會就這樣忍氣吞聲，哼，鼻孔里都可以插大蒜的傢伙們，等著吧，好戲開鑼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