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雲霽聽商熹夜這麼問,也是有些怔住了,腦海里仔細回想當年丹靈大陸上的那些舊人,一雙清明的鳳眸越瞪越大,驚得端著茶杯的手都是一顫:「你莫不是……陌宗主!」
「看來瑤瑤沒將我的事完全告知於你」商熹夜說罷,又瞭然道:「也是,對雲家的事和雲家的人,她也都是從我這裡聽去的,她對你仍存防備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瑤瑤做事,是很謹慎,這點她做得很對」雲霽還兀自沉浸在震驚之中,本能地答道。
他一點都不怪姬鳳瑤對他有所隱瞞。
雲家人如今的處境實在是太不妙了,姬鳳瑤越是小心謹慎,他反倒越心安。
「可你怎麼會……」雲霽百思不得其解:「你不是渡劫失敗灰飛煙滅了么,你如何還能活著?而且你如今的修為……」
「此事說來話長,我和凌卿的情況大致與瑤瑤類似,現如今我們的修為都不算高」商熹夜簡單將自己和黑梟的情況說明了一下,篤定道:「但只要回到丹靈大陸安頓下來,想要恢復到從前的境界,也並非難事。所以你可以安心留下,也可以悄悄讓你們雲家其他的族人都過來團聚。」
聽了商熹夜的解釋,雲霽先是面露驚喜,但隨即又露出濃濃的悲傷。
他頹然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雲家還有哪些人活著,我知道的人都死了。本來,我也該死的,是我爹……是我爹拚死換了我一命。我沒用,雲家的人,我一個都救不了。」
雲霽越說越痛苦,往日那些地獄般的慘境像血淋淋的尖刀切割著他的心。
他雙拳緊握,雙目猩紅,整個人都沉浸在莫大的痛苦之中。
「我看見他們……看見他們被……」那些禽獸的罪行,雲霽實在說不出口,他抬起猩紅的淚眼,懇求商熹夜,道:「妹夫,我知道你和凌宗主從前都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你一定想象不到那些畜牲是如何對待我們的雲家人的。所以我懇求你,沒有絕對的把握,不要帶瑤瑤回丹靈大陸,我不想瑤瑤面對那些殘酷危機,我更不想你和我會有後悔的那一天。」
商熹夜沉默了良久。
雲霽的話也讓他想到了前世的種種,想到了陌臨仙迫於無奈炸死瑤瑤,想到陌臨仙的死……
可陌臨仙就算做了諸多盤算,搭上了自己和瑤瑤的性命又如何。
最終瑤瑤在大昭時,還是被魔尊玖鉞找到了。
萬幸的是,他先魔尊一步遇到了瑤瑤,還與她成了親,玖鉞的化身商北鈺才沒得手。
所以逃避不是辦法。
除非瑤瑤在短時間內飛升上界,否則他們與魔界、與魔尊玖鉞,終究得分出個勝負來。
可魔族對雲家、對姬家的威脅不除,瑤瑤能安心飛升上界嗎?
這個問題商熹夜都不需要問,就知道姬鳳瑤的答案一定是「不能」。
莫說她不能捨棄自己的家人,就是他,也不會捨棄她的也是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