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太后還有半分情緒,她都得活活被氣死。
可惜她沒有。
太后的臉色木納刻板得可怕,聲音愈發機械洪亮:「你也給哀家滾出去,身為一國皇后,行徑卻如勾欄女子一般煙視媚俗,別忤在這裡污了哀家的眼!」
陳姿蘊的臉一下黑沉下來,犀利不恭的眼神,如利刃刺般公然刺向太后,像要用眼神將這老貨就地凌遲。
太后縱是沒有情緒,也被皇后這眼神瞪得眉尾一挑:
這小賤蹄子!
她這是要翻天了不成!
竟敢對她這個婆婆橫眉豎眼的?!
「皇后並非外人,太后你有話就直說」商熹澈的語氣也是毫無半點尊重可言,好像來的根本不是他娘,而只是宮裡隨便的一個相熟些的老媽子。
太后乾瘦的眼瞼微眯,直而空洞的眼神一瞬一瞬地緊盯著商熹澈:「皇帝,你確定,不會後悔。」
「孤做事,從不後悔,說吧,你又有什麼破事要找孤」商熹澈懶懶地癱在寬大舒適的龍椅中,模樣懶散。
看著商熹澈這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
太后默了默,很想轉身回慈安宮去。b
可想想,等她服下昭平郡主體內養的血蟬,她起碼還有二十年好活,介時如果皇帝倒了,皇權落在了皇后和太子手中,她往後的二十餘年鐵定過得很悲慘,她不得不忍了。
太后決定無視皇后,自行坐在左側上位,直接了當地問:「聽說九王一回來,皇帝便將九王的兵權繳了,還打算將追究崇和郡主傷害太子之罪,將崇和郡主下獄。」
「是有這麼回事,喏,這便是九王上繳的兵符」商熹澈未可置否地將隨意擱置在御案一角的兩塊獸符,往前推推。
太后:「……」
那可是能調動數十萬兵馬的兵符!
你就這麼丟在這?
「皇帝,兵符關係著國之根本,既然九王暫且給了皇帝,皇帝該妥善保管才是,切莫一時大意,被人鑽了空子」太后說這話時,空洞洞的眼神直戳戳地看著皇后陳姿蘊,其意不言而喻。
陳姿蘊卻未加理會,唇邊噙著一抹濃濃的譏誚;
彷彿在說:
無知老貨,你說什麼都晚了,老娘勝利在握!
商熹澈更是不耐煩道:「老貨,你在這羅里巴嗦地到底想說什麼,趕緊挑明了說完滾蛋,別老忤在這叨逼叨、叨逼叨,耽誤孤辦正事!」
太后是沒情緒,不是沒脾氣。
被商熹澈和陳姿蘊兩人一頓嗆,她也是臉上掛不住。
直挺挺地起身,太后聲音刻板:「皇帝既然嫌哀家羅嗦,那哀家也不在這裡討人嫌了。
只是哀家想最後再提醒皇帝一句,狗急了會跳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皇帝不要得意忘形,逼得九王太緊了。
至於崇和郡主,哀家自會再添把火讓她離開九王;
只要她一離開九王府,哀家就會安排南玦迎娶她。」
說罷,太后也不管皇帝和皇后是什麼臉色,直接擺著後宮主母的架子往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太后又看了一眼滿臉桀驁的狄坎隆,淡淡道:「一日為狗,便終身是狗,爬上主人的桌,那便是大逆不道,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