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這是一句極無奈極諷刺的話，但也是一句極貼切的話。

蕭太妃保養得極好的風韻猶存的臉上，綻開空前美麗而溫婉的笑容，她異常淡定從容道：「你們不就是想要哀家的命嗎，又何必找諸般借口；先帝已逝，哀家與九王也不親，反正活著也不過是等死，早幾天、晚幾天也沒什麼區別。」

「你……！」

幾個黑衣人直覺不妥，還沒待他們反應過來，蕭太妃便自己身子往前一傾，手握著劍尖，自己狠抹了脖子。

滾燙的熱血，噴了那握劍黑衣人一身。

蕭太妃鬆手倒回自己的床榻上，唇角輕勾，眼角帶笑：

妱兒，你要聽娘的話，好好活下去；

娘，會在天上永遠保佑你，守護你……

暗室中柳芸妱彷彿感覺到了什麼，心裡突然空落落的。

「娘……」

她輕聲低喃著，順著石牆慢慢滑落跌坐在地上。

九王府的暗衛們反應也不慢，很快就所有查覺趕來了。

但等他們通知商熹夜和姬鳳瑤趕到凝曦堂時，蕭太妃因為割破了頸間大動脈，已然失血過多，咽氣多時了。

那幾個黑衣蒙面人一個都沒走掉。

全被暗衛們按在地上點了定身穴，筆挺挺地跪著。

商熹夜縱使對蕭太妃沒多少感情，但好歹也是名義上的母子，且蕭太妃今夜死在他眼皮子底下，此事若說與他無關，就是他自己都不信！

「王爺，這幾個人嘴硬得很，撬不出半句話來」逮住這幾個黑衣人的暗衛上前稟報和請示：「要不，屬下把他們拖進暗牢里去上刑，上兩天刑應該會問出點東西。」

姬鳳瑤從蕭太妃的傷口就能看出，她是自己求死的。

能在九王府，在她和商熹夜都回來了的情況下，還自動求死，這說明蕭太妃有重要的事情或人要隱藏，沒給敵人留丁點脅迫她和轉還的餘地。

蕭太妃是她的盟友，她不能讓盟友白死！

「不用了，本宮來」姬鳳瑤上前幾步，走到那幾個黑衣人跟前，笑容天真無害：「本宮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全都招了，全屍好死；不招，本宮直接從你們腦子裡讀取記憶，到時候魂飛魄散，永世不能為人，可別怪本宮無情。」

幾個黑衣人翻了翻白眼珠子：

這土匪片子，真能瞎踏馬扯；

還直接讀取記憶，讓人魂飛魄散，你雜不上天！

姬鳳瑤搖頭：

難怪地球上那些電影里的外星反派都愛說「愚蠢的人類」這句台詞，有的人那是真無知和真愚蠢。

比如眼前這幾個。

白露細心地從納戒里取出一塊白綢布遞給姬鳳瑤。

姬鳳瑤接了，隨手蓋在面前的一個黑衣蒙面人的頭頂，纖細白嫩的指直接扣住那人的天靈蓋。

「啊——！」

一道不似人聲的慘叫自那人喉間擠壓出來，儘管他被點了定身穴，身體卻仍痛得本能地一抖一抖地抽搐著。

旁邊另三個人要不是心裡清楚：

這人是與他們一起秘密訓練了十幾年，又共同執行了多年任務的生死夥伴，絕對不可能是姦細。

他們一定會認為他這是在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