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少有什麼事能夠直接觸及到南景深的心底里去,一想到意意說要離開他,心就疼得難以呼吸,他緊緊的抱著她,吻得又深又重,昏黃路燈下,他側顏線條被打上了濃重的陰影,有稜有角的,男性霸
道的魅力盡顯。
吻得意意都快要喘不過氣來,手輕輕的貼在他心口上推了一把,南景深才鬆開她。
「不許離開我,知道嗎?」
意意沒出聲,她抿抿唇,臉色仍舊是那樣淡淡的模樣,並非是她冷清,而是此時的心境下,的確是高興不起來,軟萌的小嗓音,聽上去卻是在撒嬌,「我哪裡有說離開。」
男人沉沉的呼出一口氣,更緊的擁著她,箍得肩膀的力道有些大,意意忍不住倒嘶一口冷氣,「疼……」
南景深立即鬆了松,低眸看著她嬌小的臉兒,「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答案呢?」
意意仰頭,澄澈的雙眼定定的看著南景深,一雙瞳仁內,將他的臉廓映得清楚而模糊,但這雙眼睛,太過純凈,是不藏一絲雜質的。
南景深心裡一緊,「我會尊重你的選擇,但是,如果你心裡的砍始終過不去,我們就慢慢來,我陪著你,可你不許從我身邊離開。」
這話說得很沒有底氣啊。
要是顧庭深傅逸白這些小時候就混在一塊的死黨在現場,聽到看到他這麼小心翼翼的模樣,簡直會驚掉下巴。
商界上的傳奇王者,在自己的老婆面前,居然是這副模樣,要不是這句話的內容稍微有點硬氣,他硬漢的形象已經大打折扣了。
意意默了兩秒,而後,嘴巴往下一扁,垮著眉眼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
南景深登時就慌了,暗暗想是不是剛才話說重了,他連忙軟下態度,「好了好了,四爺不凶你,你要是不想說,四爺就不問了,好不好,別哭,千萬別哭,你一哭我就慌了。」
其實很多時候,意意在南景深面前都是矯情的,當聽到這話的時候,雙眼一閉,眼淚就滾下來了。
南景深都沒來得及反應,等他回過神,意意的眼淚都流到腮幫子了,他連忙伸手給擦掉。
低沉的嗓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好好好,四爺不問,真的不問了,你想怎麼著我都慣著,都寵著你好吧?」
這要是正常的女人,聽到老公對自己這麼在乎的話,估計眼淚都下來了。
可意意偏要蹬鼻子上臉,攥起拳頭就往他胸口上捶了一下,無比委屈的說:「我都在別人那兒受了那麼多欺負了,你不安慰我就算了,現在還指使我,暗示我,讓我離開你。」「我哪有……」生平第一次,南景深竟然解釋不出來,他剛剛張口,又被意意奪去了話語主動權,「你哪裡沒有,我17歲就給了你第一次,稀里糊塗懷了你的孩子,要是這輩子就這麼不遇見倒還好了,我永遠都不知道真相,可我長大以後偏偏嫁給了你,你身邊桃花那麼多,我掐了一朵又一朵,莫名其妙就多了個兒子,莫名其妙就知道自己身上曾經發生了那麼多噁心的事,現在你是什麼意思啊,我睡也給也睡
了,婚也結了,兒子也生了,你就開始嫌棄我黃臉婆了是不是,想拋棄我了,想不負責任了是不是?!」
這麼一大通噼里啪啦的控訴,意意張口就來,每多說一句,聲線就重了一分,彷彿是含著怒氣的,卻由她這把嬌軟蠢萌的嗓子說出來,那可就真的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南景深起初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跟什麼,完全語無倫次嘛,可多聽幾句就弄明白了,小傢伙這是在埋怨他呢,而且埋怨的內容,簡直是讓他欣喜如狂,立馬緊抱住她。
「是,我錯了,我沒有不負責任,我對你負一輩子的責任如何?」
意意被他拉進懷裡,仍是不依不饒的,往他肩膀上推搡了一下,小腦袋仰得高高的,含淚的雙眸瞠得大大的,瞪著他。
「我都這樣了,你還想幹嘛呀,什麼都給你了,你還把我往外推,誰還要我啊!」
意意胡鬧了一晚上,這句話倒不假。結過婚,還有過孩子的女人,再嫁本來就難,相當於是殘次品在破罐子堆里找一個合適的,順不順眼的還得另說,再者,南景深是誰啊,不光在江城的勢力大,就是國內國外一提起華瑞,一提起南家,首
先想到的就是南景深,他的名氣可是能在全國各地橫著走的,但凡是有點頭臉的人物,誰不認識他,跟他離婚的女人,誰敢要,誰要的起啊。
南景深簡直哭笑不得了,他本來是給意意一個選擇權,畢竟當年的事,他不知情,可也算是幫凶,單從意意懲治蕭家和庄宜的手段來看,這小東西心裡的怨氣可不小,這件事是真的惹到她底線了。
七年前的事,該報復的都報復完了,就剩下他了。南景深不就是想著,尊重意意的意願,如果她實在是不肯原諒他,不想見到他,那就暫時分開一段日子,好讓她冷靜冷靜,然而離婚是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他哪裡捨得,要是離了,上哪兒去找這麼可人的
小妻子。
「我真沒有不要你,我是怕你不原諒我,給我安連坐責任——」
「那我怪你了嗎?」
意意當即就氣鼓鼓的頂了回去。
南景深輕嘆一聲,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沒有沒有,那這事我們不提了,好好過日子行嗎?」
意意仍是捶了他兩下,最後卻也乖乖的靠進他懷裡了。氣氛忽然安靜下來,掠過來的風將彼此的衣袂高高揚起,髮絲迷了雙眼,意意不知道自己臉上的淚是什麼時候止住的,她這會兒身上懶懶的,不想分力氣去弄吹到臉頰上的髮絲,索性正臉朝著南景深的胸
膛,往深處嵌了嵌。
隔了很久,意意才低低的發聲,「四爺,我想辭職。」
南景深正勾著她鬢角的一縷髮絲,頓了半秒,接著將髮絲壓到她耳後去,瓷實的聲音大提琴般落了下來,「好。」意意眉眼跳了跳,「你不問問我原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