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看出異樣來,意意唇瓣張合了幾次,然後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知……知道了。」
意意往衣櫃走去的腳步又急又亂,拉開兩扇櫃門的時候,先大大的喘了幾口氣,好厲害啊……南景深的身材真的不是蓋的,那麼穿一半露一半,反而更容易讓人往歪處想。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思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純潔了,對他張口就來的混蛋話也是一聽就懂了,都說女孩在經歷過男人之後,就會變成女人,是不是……她現在已經往女人的方向靠攏了?
即便很多時候都還是懵懵懂懂的,但對於夫妻之間的相處模式,對於那些曖昧,都已經在慢慢的熟悉了。
就好像……
開了竅。
意意趕緊收住胡思亂想,在南景深慣常掛睡袍的位置,找到了他說的那件灰色的睡袍,摸在手裡的質感不薄也不厚,恰好適合八月底的氣溫。
她拿著進去,掙扎了一小會兒,最後還是忍不住看向他。
南景深單手支撐在盥洗台上,稜角分明的腮側抹著剃鬚泡沫,他手拿著剃鬚刀,身子借著另外那隻支撐著檯面的手,往鏡子前靠攏一些,以便能看得更清楚些。
剛洗過澡的他,頭髮還是濕的,水滴順著後頸線流進後背里,他領口已經被打濕了一圈,兩條手臂上肌肉分明的紋理線,看得清清楚楚,渾身都是噴張的荷爾蒙氣息。
不知道是浴室里殘餘的熱氣太多,還是別的什麼,意意的臉溫已經越來越高,她盡量只看著鏡子里的南景深,可就在視線放穩的時候,男人那雙深邃的黑眸恰好也從鏡子里注視著她。
四目相對,意意忽然就覺得周遭的氣溫都升高了好多,手一揚,將浴袍遞給他。
「稍等。」
南景深把一側臉上的鬍鬚刮乾淨,手動刮鬍刀拆開後放在水龍頭下清洗,洗好后擺在一旁,掬起兩捧水潑在臉上,就算是洗乾淨了。
最後再用干毛巾擦臉,當著意意的面,直接把短袖衣給脫了下來,從她手上拿過浴袍穿上,雅緻的雙手,慢條斯理的將腰間的帶子繫上。
意意覺得自己再待在這裡,肯定會被烤化的,拿了梳子之後,趕緊跑了出去。
南景深不慌不忙的出去,看見意意站在梳妝鏡前梳頭,眼角的餘光瞄到他,立馬就把身子往另一邊側了些,他眼底含笑,走過去接手她的梳子,動作輕柔的給她梳頭。
意意小臉兒紅撲撲的,那雙乾淨清澈的眸子瞠得有些視線發直,她看著鏡子里的兩人,南景深就站在她身後,這個角度,舉手間,似乎就能將她收納進懷裡,她嬌小的身子,恰好就是站在他懷抱里的。
她覺得此時這樣靜謐的氣氛……很曖昧。
忽然,南景深一把將她抱起,直接抱進了床里,眨眼間,已經利落的拉高被子蓋在兩人的身上。
只不過姿勢……
意意是躺在他身上的,男人的一雙手分別架在她兩側的腋窩下,就在剛才,他有意的將她抱到他身上去。
意意從高處看下來的視線,能將南景深輪廓分明的俊臉看得清清楚楚,他深邃幽暗的瞳仁中,含了笑意,脈脈情深的,像是傾注了多大力氣的感情。
意意咬了咬下唇,聲音顫得有些不穩,「你抱我上來幹嘛呀,這麼躺著舒服么?」
南景深的手,從她腋窩慢慢的往下,又像是撫又像是掐,一路走到了她兩側的盆骨,意意覺得癢,忍不住把住他一隻手,不讓他動了。
「癢呢,你別摸了。」
「瘦了。」
南景深眉眼間帶了一絲嚴肅,「這個星期你沒有好好吃東西?」
意意原本想要推開他的手,聽到他這句話,反而是不動了,渾身都僵了一瞬,明明她在高處,卻不由自主就低下頭,「我沒什麼胃口。」
「連著一個多星期也沒什麼胃口?」他問。
意意咬唇,臉兒浮現出几絲委屈來,「就是不想吃……」
「是因為我?」他眸色深深。
意意不敢直接去看他的眼睛,壓在他肩膀上的小手曲緊了,「不是」兩個字都已經咬在舌頭尖了,卻忽然覺得嘴巴怎麼都撬不開,在他面前說否認的話,她真的有些打從心底里不願。
「我哪裡吃得下嘛,你那天對我發了一通火,還那麼對我,之後還不見我,我都委屈死了,你也不管管……」
她聲音軟糯,又嗔又怨,說出口的話,輕得就只在彼此之間浮動,她那委屈的小模樣,讓南景深胸口很快便盤踞了許多激蕩南寧的情緒。
「我管你,不管誰也不能不管你。」
意意眨眨眼,抬起的眼睫下,眼窩因染了一層霧氣而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鼻尖也被心底的酸楚給染紅了,可憐兮兮的開口:「你到底是因為什麼生氣,就是那個文件袋裡的東西?」
男人黑眸淺眯,注意到意意臉上那樣惶惑的神情,不像是故意裝出來的,心裡很快冒出了一種猜測。
「你沒有看?」
意意搖搖頭,「沒有,你好凶,我怕那文件裡帶裝著我什麼罪行,要不然你怎麼會那麼生氣。」
南景深心頭一慟,「沒有看就沒看吧,那種東西已經不重要了。」
意意攸然抬眸,眉心蹙緊,「怎麼能不重要呢,我剛才就想問小葵把文件袋收到哪裡去了,我想親眼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可我還沒來得及問,剛才在房間里都找了,也沒找著。」
「那就不找了。」南景深拍拍她的後背,安慰她,「那是老傅拿給我的,他拿錯了,裡面是你去醫院檢查的結果單,上面的姓名也叫蕭意意的,是一張流產診斷書,我誤以為是你,後來看見患者的年齡,上面填的是二十七歲
,不是你。」
他撒了謊。
但意意不知道這是撒謊。
那雙乾淨透徹的眸子一寸寸的放大,慢慢的,浮現出了難以置信的眸色來,接著,便是一陣陣的委屈和憤怒。
「你就因為那樣的東西,你就生我氣?」「嗯。」南景深承認了,卻也立馬摟緊了她,「後來我發現是誤會,想要找你,你已經離家出走了,我想解釋都沒有機會,好乖乖,四爺已經道了那麼多聲歉意了,的確是我弄錯了,你就算想打我,現在就打吧,誰讓我糊塗,給你委屈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