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往前伸,還沒靠近,意意嘴裡忽然咕噥出一句:「小說里都是那麼寫的,霸道總裁就愛這麼做……」
聽聽這語氣。
好像他就是那個矯情的霸道總裁。
非得要和她浪漫著似的。
南景深劈手就打她的腦袋,硬聲硬氣的道:「自己吹!」
意意一愣,蔥白的手指在吹風機的把手上搭了搭,餘光悄然瞄見他略略有些不郁的臉色,喉間后怕的吞咽了一下,小心的往外挪了挪,然後才把熱風打開,對著濕漉漉的髮絲吹。
嗡嗡的嘈雜聲響,混著熱風,擾得南景深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了,他也沒心思看,鼻息間儘是她身上馨香軟糯的氣息,撩得他心尖尖都在發癢。
男人深邃的眸光,看著她的側顏,眸底逐漸的漾開一抹笑意。
就在這會兒,意意甩了下頭,把濕頭髮全都給甩到一邊去,她平時習慣了這個動作,做完了也沒多想,一手繞到頸後去,撥著髮絲,熱風呼啦啦的吹著。
她頭髮甩出的水滴,全都打在了南景深的臉上,以及她手上的文件。
他眯了眯眸,稍頓之後,骨骼雅緻的手指抬起,將臉上的水一一給揩乾了,剛剛弄掉最後一滴,意意又再甩了下頭……
半干半濕的頭髮甩到另一邊去,側臉和脖頸正對著他這邊,頭低著,吹頭髮的姿勢要有多彆扭就有多彆扭。
南景深眼色一沉再沉。
大總裁又再被甩了一臉水,心情差得很,二話沒說,直接把意意手裡的吹風機給拿走了。
她手心裡一空,習慣性的偏頭來看,立馬被風口給吹了回去。
南景深一條胳膊從後面橫過來,托在她心口上,一把將人給摟進了懷裡。他兩條大長腿分別架在她身體兩側,意意愣怔的瞬間,後背已經緊實的挨進了他懷裡,她瞠大著眼兒,一時沒反應過來,男人的大手,撐在她後腦勺上,使了些力,將她往下摁了摁,到合適的角度,南景
深揉著她的髮絲,暖風從上方吹拂下來。
意意愣住了,耳側拂著暖融融的熱風,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南景深竟然親自給她吹頭髮。
那麼,剛才究竟在扭捏什麼……不過,意意一丁點享受的感覺都沒有,也不敢享受,反而覺得如芒在背似的,他深邃的一雙眼睛,好像紮根在了她後背上,意意彎著身子,似乎連脊椎都挺不直了,溫度持續躥升的臉蛋不知道是因為熱風
的原因,還是別的不知名的緣故,越發的紅燙了。
意意終究是沒能耐得住,顫巍巍的抬起一隻手,「四爺……給我吧,我很快就能吹完了。」
南景深眸色淺眯,將她舉起的手打下去,掌心摁著她的後腦勺,又再往下矮了矮。
「好好待著,別動……」
「哦……」
一會兒后,意意沒繃住,嘴裡嘶出一聲,好幾次頭皮都被扯疼了,她小心翼翼的介意道:「四爺,其實您可以用手指……把頭髮給梳理順了,再吹……會比較順利。」
「廢話哪那麼多!」
「我錯了……」
才被斥一句,意意立馬就慫了。
說好的溫馨浪漫的橋段呢,怎麼吹頭髮這麼有愛的事情,到她這裡了,卻是這麼的煎熬。
「少看點沒營養的言情小說,腦子都被帶蠢了。」
蠢……?
這已經是一天之內,兩次被他說蠢了,貶低人也不帶這麼高高在上的。
意意小臉兒不高興的鼓了鼓,心裡腹誹……你才蠢,連頭髮都不會吹的人最蠢了。
南景深嘴上那麼說,可手上迅速的找到那股巧勁,沒幾下,就能在不拉扯到她頭皮的前提下,挑起她的髮絲來吹。
小傢伙聽話的低著頭,脖子前伸著,髮絲吹到臉上,她覺得癢了,也不敢伸手去撥,自己歪著嘴去吹,蠢萌又可愛的模樣,簡直讓人心都化了。
南景深眉梢眼角間皆是舒心的笑意,高挺的眉弓下,那雙深陷的眼窩裡睨出來的神色愈發的專註,凝出了深情的模樣,積聚在胸腔里的火氣,一下子就消失了。
「好了沒有啊?」意意小聲的問,她覺得自己的頭皮都快給吹皺了。
南景深唇角的那抹弧度消失,關了吹風機,大手在她髮絲間揉了一把,「去梳頭。」
「哦……」
意意捧著她受苦的小腦袋,跑著小碎步往梳妝台前移動,手抓著梳子就往頭髮上去,眼睛不由自主的瞥向鏡子里的男人。
他靠坐著,沒看完的文件在他手心裡翻了兩頁。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真是錯,何止是有魅力,他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成熟男人該有的優雅氣場,叫人挪不開眼。
這麼完美的一個男人,怎麼就成她老公了呢……
過了一會兒……
意意轉過身,正面對著床,打報告似的乖乖說道:「我梳好了。」
南景深抬眸,文件從這隻手換到另一隻手上,合上了放在床頭柜上,他將薄毯掀開,拍拍身旁的位置,「過來,陪我躺一會兒。」
意意停頓了幾秒的時間,沒動,畢竟心裡還有著一層防線呢,他也不說話,黢黑的深眸就那麼睨著她看,看得意意很不好意思,最後仍是她沒繃住,乖乖的過來了。
她雙腿跪在床沿,一點點的朝他挪過去,南景深也有耐心,等她湊近了之後,張開手臂將她攬進了懷裡。
意意側躺下,立馬就覺察到了不對勁,登時就想起來,卻被早有準備的南景深給摁回胸膛里。
他鼻息間呼出冗長的一聲呼吸,「別動。」
意意臉蛋酡紅一片,咬著自己的手指甲,羞澀難忍的問:「你怎麼把褲子給脫了……」
本該穿在他身上的西裝長褲不見了,他身上僅剩一件襯衫,和一條四角底褲,意意不太敢和他靠得太近,身子都繃緊了。
他卻是漫不經心的口吻回她:「被水打濕了,就脫了。」
意意攥著拳頭,在眉心抵了抵,小心試探的開腔:「你不是搬了很多行李過來么,要不要……去找一條褲子穿上?」
南景深睜眸,視線從上而下,久久的凝著她的頭頂,眼裡,漸漸的翻湧著濤濤怒氣。他沉呼了一口氣,長腿一跨,將她的雙腳給纏在了兩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