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意沒看多少,已經看不下去了。
南景深和白笙兒……
他們之間的事情,之前也不是沒有過徵兆。
意意心裡五味陳雜,早餐沒吃幾口,居然會覺得心裡堵得慌,心口提的一口氣上不來也壓不下去,偏生就要橫在那裡,她莫名的覺得難受。而且這股難受來得毫無根據,卻勢頭洶洶,很快就讓她所有的情緒都掉了下來,眼睛看什麼東西都是灰沉沉的,面前擺著她最喜歡吃的小籠包和豆漿油條,也突然間沒了胃口,盛在碗里的豆漿還冒著熱氣
,徐徐上升的白霧朦朧在她小臉兒前,她竟然覺得這陣霧氣鑽進了鼻子里,她吸一吸氣,就呼吸不暢。
「太太,你眼睛怎麼紅了呀?」
小葵剛把紙巾放下來,扭頭就見意意一副要哭的委屈模樣。
意意一驚,慌忙摸了摸,卻沒摸到疑似眼淚的東西。
她搖頭,「沒事,嗆著了。」
「嗆著?」小葵瞄了一眼她面前的早餐,「沒有一樣是有辣椒的呀,你怎麼會覺得嗆呢?」
意意捂著眼睛,手指用力的在上眼瞼摁了摁,嗡嗡的發聲:「我說嗆著了就是嗆著了嘛,你問我那麼多幹什麼。」
她很少會有這麼任性的時候,平時對下人都是和顏悅色的,小葵倒也沒覺得她話里高高在上的感覺,反而心疼得很,一個勁的哄她:「那我不問了,你要是覺得不好吃,明天我讓廚房換新口味好不好?」
「都換都換,難吃死了!」
意意聲音里忽然有了哭腔,她自己尚且還未覺察,小葵細細看她的臉色,頓時不敢和她打趣了,本來還想說兩句話輕鬆一下的,現在看來,太太好像真的遇到了很不順心的事情。
還從來沒有見她這麼難過的模樣。
比胡伯不讓她吃零食還難過。
她抹抹眼睛,早餐也沒心思吃了,隨便換了套衣服就出門了。
到公司電梯前,意意習慣性的站在人群外圍,第一班電梯之後,人數少了許多,等第二班的時候,她慢吞吞的走進去,找了個角落的位置站著。
這時,嘈雜的聲音忽然安靜了下來,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南副總早。」
「早。」男人醇厚瓷實的嗓音,砸進耳朵里,意意眼睫狠狠的一顫,下意識的抬起頭。
電梯門口,南景深一身黑色的正裝,身旁跟著顧衍,本該去專屬電梯的男人,竟然紆尊降貴的走進員工電梯里。
所有人把中間給騰開了,他卻是一直走到了最後,腰背靠著橫欄杆,站立的位置,恰恰在意意的左手邊。
「別緊張,還有很多空位,大家分開來站。」
他說話時,嗓音裡帶著淡淡的柔意,並沒有因為自己副總裁的身份而有意的將自己擺在高位。
然而話是這麼說,卻沒有一個人敢和他嬉笑,倒是聽了他的話,分開來站立。
電梯里的氣氛,顯然產生了微妙的變化,有些人就是這樣,不用說話也不用做什麼,偏就是有那麼強烈的存在感。
意意有意的將耳朵後面的頭髮放下來,低垂著眼目,眼梢卻不由自主的去瞥男人黑色的皮鞋。
南景深就站在她身旁,距離近到不足半尺。
他身上清冽的煙草味和淡淡的須后水味道就縈繞在她呼吸間,意意莫名的覺得心跳加快,唇瓣緊張的抿了抿,她精緻瓷白的小臉兒透著難以言說的緋紅。
她沒側身,也沒轉頭,生怕一扭頭,就會撞見他過於深邃的眸光。
終於熬到12樓,她跟在同事後面想要出去,腳上忽然一痛,她倉惶的低頭去看,南景深竟然踩了她一腳。
她一怔,眸眼稍抬,從這個角度,只看見他稜角分明的下顎。
就那麼愣神的瞬間,梯門再次合攏,除了意意和南景深,電梯里稀稀拉拉的還有三四個人。
之後門又開了幾次,其餘同事全走光了,每次門開的時候,意意都想走,可要麼是被踩腳,要麼是被他從後面拽了衣服,幾次下來,根本就寸步難移,電梯再往上,停下的時候,已然是22樓。
南景深拉著她的手,直接進了副總裁辦公室。
門在身後砰聲關攏,她身子被甩在門上,一隻手猝然抵在她身後的門板上。
意意瞬間慌了,眼梢瞄見他骨節分明的大手。
她忽然感覺到莫大的壓迫力。
「南總,您把我拉到這裡來,是什麼意思?」
話一出口,額頭上頓時挨了一記暴栗。
「四爺都不會叫了?」
意意要抬起的手頓在半空,她驀的抬頭,眉心皺起,「你在逗我玩嗎,南總,現在可是上班時間,請您自重!」
「為什麼生氣?」南景深深眸凝視著她,黑瞳內帶著幾分玩味。
離得太近,他低沉的嗓音,竟平白的讓意意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尖兒都蜷縮起了。
她小臉兒往旁側一偏,「我沒有生氣。」
南景深輕而易舉的將她的臉掰正回來,目光對峙,他忽然欺近一步,撐在門板上的手轉過來把著她的後腦勺,五指穿插入她髮絲間。
他低頭,說話的曖昧氣息盡數噴薄在她臉頰前,「說說,在氣什麼?」
意意梗著脖子,曲線優美的脖頸彷彿被拓了一層陰影,她眉心皺得越發的緊,垂在身側的拳頭緊握著,很快便感覺到手心裡滲出了濕意。
「你不是都要訂婚了么,現在還和我這樣,覺不覺得自己特別的花心?」
男人眉毛微挑,卻是露出一抹笑意來,「看見新聞了?」
意意咬唇,刻意別開眼去,嘴裡不滿的嘀咕道:「不知檢點!」
他眼裡盛著的笑意愈發的濃厚,她慍怒的模樣,雙頰透著一層薄紅,好看得很。
南景深心情很好,眼底柔和的笑意顯得格外深刻。
「我是要訂婚了,你在意?」他聲線穩重,卻因為夾帶著笑意,而顯得不那麼嚴謹,反倒更像是嘲諷。
意意注意到他輪廓分明的面容上似笑非笑的弧度,那般的魅惑人心,卻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把她從外到里澆了個透濕。
「不是我在不在意,你現在和我這樣,你就不擔心你未來的妻子在不在意?」南景深唇角那絲曖昧不明的笑意越發濃郁了,他攸然低下頭,薄唇壓在她殷紅的小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