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南景深眉心隱隱的皺了皺:「不帶。」
那一閃而過的緊張,被賀堇年看進眼裡,他呵呵輕笑兩聲,笑聲魅惑得很,撩得人心裡發慌。
「怕我翹你牆角?」
南景深沒什麼表情,胸腔低低的震動了下,發出一聲「呵」,隨即咬著香煙抽了一口,黑眸掩在一層薄煙之後,更加的深沉難測。
他眼梢斜去一眼,擰了擰眉:「你妖氣太重,恐怕勾不走。」
賀堇年一霎間笑得性感且慵懶,面不改色的掰手指,骨骼啪嚓作響,他微微笑道:「待會兒比劃比劃?」
南景深摸了張牌,胡了,他把最後一張牌往桌面上一扣,「隨意。」
牌桌上另外兩人登時急了,顧庭深扯著大嗓門嚷嚷:「比劃什麼比劃,好不容易打把牌。」
傅逸白也跟著附和:「對,打牌打牌。」
空氣里劍拔弩張的氣氛,但凡是這兩個男人碰到一處,那是常有的事,他們說動手,那就是臉上挂彩那種真正的動手,一打起來就沒完,誰願意陪著他們耗。
……
宋凱茵從酒店裡衝出來,身上的衣服被潑了酒,眼神慌亂的在一排排昂貴車輛間搜尋,終於看見那輛熟悉的黑色賓利。
她顧不上其他,飛奔過去猛敲車門:「你是意意的司機是不是,快開門,意意出危險了!」
薄司正眯著眼假寐,車窗被砸的第一下他就醒了,睜開的眸眼中一瞬間散發出冷芒,看清楚車外的人時,戒備心已然放下一半。
他推開車門,前腳剛邁出去就問:「太太怎麼了?」
宋凱茵其實只遠遠的見過薄司幾面,她不確定這個人對意意是否忠心,但肯定對那位四爺是忠心不二的,此時也沒有別的人好求,不如賭一把。她跑的太急,粗氣也喘不勻,著急就說:「意意被賀少給陰了,灌了她好多酒,她都已經不行了,賀少還是不放過她,抓著她的頭髮,恁是把白酒往她嘴裡灌,我攔不住……同學們礙於他的身份,也不敢攔
,你快去救救她吧……」
薄司大步如風的往酒店裡走,面色冷沉,聽到賀姓,腳步攸的頓住:「是城南的那位賀姓?」
「對!」
薄司沒再動了,卻也沒有猶豫的拿出手機,撥號碼的時候他有意側開幾步,以確保說話的聲音不會被宋凱茵聽去。
……
南景深剛結了賬,四個男人前後腳的往酒店外走,手機響起時,他瞥見來電顯示,周身的氣息驟然冷了下來。
薄司只會在一種情況下才會給他打電話。
「說。」
「四爺,太太在502包廂,是賀家的那位……」
男人握著手機的手勁忽然繃緊,從骨子裡透散出來的冷冽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他面色含著風霜,凜冽的看向賀堇年。
「怎麼,後悔了?想和我比劃了?」
南景深一聲冷哼:「先管好你的侄子,他連我的女人都敢動,今晚上我要是把他給廢了,你別怪我。」
話落,他大跨步的走回電梯。
賀堇年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麼觸及到這傢伙底線的事情了,臉上的調笑一瞬收起,跟著往電梯里走,「我跟你一塊。」
……意意喝了很多酒,胃裡彷彿窩了一團火,五臟六腑都移了位似的,她趴在桌子上,渾身的力氣軟綿綿的,抬不起頭,腦袋昏漲漲的,感覺隨時都會爆開,眼瞼虛軟得睜都睜不開,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看出的
視線越來越模糊,所有的東西都彷彿籠了一層水漾,歪歪扭扭的,看不真切。賀少聰剛摔了一瓶XO,這瓶酒,起碼灌進去了一半,他也累了,手掐著意意的臉蛋,用力掰過來面對她,「我看你是不識好歹,我賀少看上你是你的福氣,還敢跟我扭捏,我早就看不慣你這副清高的模樣
,當真以為自己是天鵝啊?」
意意搖晃著腦袋,她已經沒有了意識,臉上扯開的笑,是發自內心的厭惡,「就是看不上你這隻癩蛤蟆。」
賀少一怔,繼而意味深長的笑開,高喊一聲:「拿酒來!我就不信今晚上灌不死她。」
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大著膽子勸道:「賀少,差不多就算了,萬一真鬧出人命來了……」
「你以為我賀家還兜不住一條人命?」
賀少聰冷眼一掃,那人便不敢噤聲了。
這些人,狗一樣的舔著他,其實是怕他身後的賀家,偏偏蕭意意不拿他當一回事,這口氣他怎麼出得了。
這時,包廂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再敢動她一下試試!」
剛聽見聲音,賀少聰還沒轉頭,肩膀忽然被一隻手給擒拿住,過肩摔背部著地,疼得他齜牙咧嘴,嘴裡罵罵咧咧的冒出一連串的渾話,一睜眼,看見門口站著的人,登時嚇得酒勁去了三分。
「二……二叔?」
賀堇年斜倚在門口,抱著胳膊,彎著眼角似乎在笑,眸底卻沒有一絲笑意:「乖侄子,惹了不該惹的人,我也救不了你。」
賀少聰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扭頭去看,只看見男人寬闊的背影,他一側身,半邊寒冽的臉廓逐漸清晰,賀少聰嚇得醉態全無。南景深一把將意意打橫抱起,她渾身柔弱無骨,小腦袋無力的滑進他的心口上靠著,胸前的衣襟已然濕透,嘴角黏著沒有擦的白酒,酒氣熏天的,她費力睜了睜眼,分明沒有了力氣,卻本能的攥緊他襯衫
的紐扣,唇畔虛弱的碰了碰,「南四爺……」
「嗯。」
南景深沉著臉色,五官冷寒,低應了一聲,隨後將她交到傅逸白手上:「給她解酒。」
傅逸白二話沒說把人抱去隔壁的包廂。
這群人都是嗜煙嗜酒如命的人,他隨身都帶著解酒藥,拿開水調了,讓顧庭深把意意的身子扶起來,一勺一勺的往裡灌。
南景深沒走,他正在活動筋骨,從上到下,周身都是讓人畏懼的肅殺之氣。
賀堇年知道他想做什麼,他搬了張椅子坐下,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在盒身上搭了搭,沉聲開口:「下手輕些,家裡老太太寶貝得很。」南景深斜眸看他,嘴角勾著一絲譏誚,「放心,會給你這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