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平時就這樣打來打去的？」許悠悠問。

「不經常，只是偶爾，我們只是不惹事，也不怕事。」

許悠悠又沉默了下來，沉著臉沒再說話。

許辭已經意識到許悠悠氣不順，於是小聲說：「我平時可乖了，今天是意外。」

許悠悠不搭理他。

「我以後保證不惹事，實在不行咱倆拉鉤。」許辭繼續說。

「誰管你？」

「你得管，你肯定得管啊！」

許辭跟著許悠悠進了單元門，雖然餓著肚子，卻不想許悠悠進電梯，試圖拉許悠悠的手，想跟她多待一會。

許悠悠直接將手甩開了：「許辭，我們倆不合適。」

許辭心裡「咯噔」一下。

今天晚上他一直都在飄飄然，覺得跟許悠悠算是成了，在警局被關著，都一直笑呵呵的，頭頂上甚至冒著粉紅色的泡泡，「噗噗噗」地破裂，甜得他牙疼。

直到剛才，他還沉浸在他即將戀愛的喜悅里。

可是……許悠悠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打架的事情？我真的可以保證……」許辭立即試圖挽回。

許悠悠抬頭看向許辭，遲疑了一下，才說：「許辭，我是一個很討厭麻煩的人。如果我真的談戀愛，也喜歡一起研究題，一起討論共同話題，而不是時不時擔驚受怕，然後去警局外面等你。」

「我們也可以研究啊……」

「跟你一起研究圓周率嗎？C=(a+b)×2你知道是什麼嗎？」

「呃……」

「長方形的周長，小學的！就這樣吧，我回去了。」

許悠悠說完，走進電梯里，直接刷了卡。

許辭立即跟了上去，刷了卡之後，沉默了一會。

電梯數字一直變化到15樓，許辭才伸手，捏了捏許悠悠丸子頭的小揪揪：「我是真的喜歡你。」

許悠悠沒多留，直接走了出去。

這次許辭沒追出來，而是繼續上樓，許悠悠沒多停留，直接回了家。

許悠悠回到家裡，開始狂補作業，寫了一會，手機響起了提示音，她伸手拿來，發現是許辭發來的消息。

只有一張圖片表情，趴在地上，一臉委屈表情的小哈士奇，特別惹人喜歡。

她看著圖片，遲疑了一下沒回。

過了一會，許辭又發來了一張圖片，她點開看，這回是許辭的自拍，趴在桌子上，學小奶狗的模樣，一臉委屈的表情。

他應該剛剛洗過澡，頭髮還有些濕，搭在額頭上，配上故意賣萌的表情，有種犯規的帥。

她看著相片，再看看許辭之前發的在警車裡嘚瑟的相片，兩張相片完全是兩種狀態，一個二得要命，一個萌得要命。

她剛關上相片，許辭就又發來了另外兩條消息。

許我之名：看，愛的筆記記。

許我之名：[圖片]

還筆記記……

她正看的功夫，許辭又發來了消息。

許我之名：小親親，我心口痛，幫我揉揉唄。

許我之名：有胸肌的。

居然還不忘記色誘，她居然有點心軟了。

她盯著手機一直看，遲疑著要不要回復的時候，許辭就又發來了另外一張相片。

又是一張自拍，這回沒有臉，相片里只有下巴還有脖頸，主要的內容是胸肌，還有隱隱約約的腹肌。

她看著相片忍不住揚眉，身材是真好啊……

許我之名：談不了學習，我們可以談點別的，比如談談戀愛？

悠：直男的迷之自信？

許我之名：是帥哥有理有據的自信。

悠：你喜歡我什麼啊？

許我之名：你不喜歡我能說出理由來，我喜歡你還真說不出理由來。真讓我說的話，恐怕是因為你看了我一眼，我一瞬間就淪陷了，你信嗎？

悠：不信。

許我之名：我信。

她看著手機，忍不住抬手拍自己的腦門，這樣可不行啊。

先是在冷風裡等了二十多分鐘，之後一個人坐在漢堡店裡提心弔膽的等待，讓她覺得她真是受不了這個。

她想過的戀愛不是這樣的。

可是……

悠：抄筆記對你也有好處，你可以了解知識點。

許我之名：所以我們現在算不算在聊學習？

悠：……

許我之名：我覺得我們已經戀愛了。

臭無賴！

不能沉迷於男色，不能因為許辭的長相跟身材是她的菜就心軟，性格真的不合適啊……

許悠悠又失眠了。

最近這段日子，她總因為許辭失眠。

在她平靜的人生中，突然出現了波瀾，許辭是她最大的意外。

最開始她甚至不覺得自己會在意這個人，只是覺得他長得不錯，外加跳圍欄很厲害，可以駐足圍觀，就沒有其他的了。

到了她這個年紀，說沒想過這方面的問題是假的。初中時就經常被追求，當時覺得年紀小，全部都拒絕了。

到了高中，她也跟顧若聊過這個問題，顧若問她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她仔細想了想，回答抖森，長得帥還是學霸，尤其是因為有學識體現出的涵養，這點她最喜歡。

但是許辭，說許辭是小學水平都抬舉他。

她也許會談戀愛，但是不是和許辭這種男生，她是一個十分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麼的人。

想法明確，所以會特別堅決地拒絕。

然而她卻失眠了。

凌晨2點鐘，她近乎於崩潰地取出手機，又打開了微信，想要看看許辭發沒發朋友圈。

並沒有。

之後，她又翻了翻跟許辭的聊天記錄，看了看許辭的相片，就這樣看了十多分鐘，再次收起手機打算睡覺。

就這樣昏昏沉沉的，接近早上也睡著了，總覺得沒睡多久，手機就響鬧鈴了。

她今天偷了個懶，沒洗頭，匆匆洗漱，沒吃早飯就跑出了家門，走出電梯就看到許辭在等她。

許辭在發消息，沒注意到許悠悠出來，她有點尷尬，不知道該不該叫他一聲。

許辭點開了微信的語音消息，許悠悠很快聽到了給許辭發消息女生的聲音。

「許辭，你早上來一趟唄，給你點東西。」

許辭打字回復了什麼，對面又發來了語音消息。

「昨天晚上跟你聊了一半你就不回了，你再這樣我以後就不理你了啊！」

許辭再次打字，許悠悠直接扭頭就走，她剛出單元門不久，許辭就又按了語音消息。

「行行行，你個妻管嚴，跟你保持距離，行吧？不過你們家學霸真挺漂亮的，昨天給她化妝的時候就發現了，跟你可惜了。」

*

許悠悠到了車站，還是有點不高興，捧著手機不知道該不該叫許辭一聲，沒一會就看到許辭自己朝著車站走了過來。

她輕哼了一聲，把手機放進了口袋裡。

許辭走到了她身邊，低下頭小聲唱歌：「jinglebells，jinglebells，jinglealltheway!」

她板著臉，沒理他。

等了一會，許辭不再說話，許悠悠扭頭看，發現許辭掏出一副耳機來，插在了手機上，然後繼續發消息。

這麼冷的天，也不嫌凍手。

這一路上，許辭都在發消息，下車時，許辭對許悠悠說：「我去一趟體校。」

於是只有許悠悠一個人下了車，許辭還會再坐一站。

她看著車離開，心裡頗不是滋味。

到了階梯教室，快上早自習了，許辭才來了教室，背著一個鼓鼓的書包，手裡還拎著兩個袋子，到了座位，還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許悠悠扭頭看，就看到許辭拎著的袋子里裝都是聖誕節包裝好的蘋果，還有不少巧克力、糖果，簡直就是大雜燴。

許辭把其中一個遞給了許悠悠：「巧克力，要不要？」

許悠悠十分確定，許辭早上來的時候是空著手，結果去一趟體校，就收了這麼多禮物，尤其是裡面似乎還有粉紅色的卡片，不由得更加不爽了。

「不要。」她立即拒絕。

「哦……」許辭自己打開了巧克力，剝開包裝吃了起來，隔了一會往她面前放了一塊：「這個好吃，抹茶的，網紅款。」

「都說了我不要！」許悠悠直接火了。

許辭被嚇了一跳，伸手又拿了回來，盯著許悠悠看了一會，見她繼續看書了，就自己剝開包裝吃了。

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就冷戰了。

許辭還當許悠悠在拒絕他，唉聲嘆氣了一陣子，卻也沒轍，只能化悲憤為食量，一下子吃了不少巧克力。

恐怕是甜食吃多了，就容易犯困，他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會。

醒來的時候，是被同班的同學推醒的，揉著眼睛看了一圈，發現老師就站在他不遠處，正瞪他呢。

回過神，就發現許悠悠居然也在上課的時候睡著了。

他指了指許悠悠，問：「叫不叫她？」

「不用叫了，估計是學習累的。」老師看到睡覺的是許悠悠，乾脆網開一面，讓許悠悠繼續睡。

許辭立即體驗到了學霸的優厚待遇，不過也沒計較，拄著下巴看許悠悠睡覺的樣子。

臉上明明沒有多少肉，睡覺的時候，枕著手臂的臉還是擠出一些肉來，嘴唇微微嘟著，睡覺的時候居然愛蹙眉，應該是睡得不太舒服。

還挺可愛的。

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許悠悠身上，活動了一下脖子，繼續幫許悠悠抄筆記。

下課的時候，許悠悠還是被吵醒了，11班一群人圍著許辭要糖吃。許辭也沒吝嗇，都給了，顯得特別大方。

許悠悠盯著許辭看，看到許辭對她賊兮兮地笑，遞給了她一盒心型的巧克力：「給你留了，就這盒是我買的，沈輕也要給你，還給顧若帶份了，不過剛才一不留神，也讓我送出去了。」

許悠悠想了想，扭頭看向顧若，突然覺得許辭跟沈輕的父子關係岌岌可危了。

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麼，小聲跟顧若說了幾句，然後給了顧若一塊巧克力。

「還給我了？」顧若問。

「嗯，挺大的盒子，我嫌棄盒子大礙事，我就把巧克力全倒出來了，這還有幾塊，你拿去吧。」

「哦，那謝謝了。」顧若拿去了巧克力，想了想問，「我用還禮嗎？」

「不用，估計那小子送了所有他認識的女生。」

「這樣啊。」顧若也就沒當回事，繼續看書了。

許悠悠忍不住笑起來，半天停不下來。

許辭覺得莫名其妙，問：「怎麼了？」

「沒事，早上給你發消息的女生在追你？」

「追我？！她放屁！知不知道我以前在體校每天跑多少米？」說完自己又想了想，這才反應過來，「你說翠花？就是昨天幫你化妝的那個？她昨天晚上問問我打架的事，我跟他聊一半睡覺了。」

「翠花？」

「嗯，其實不叫翠花，不過她姓苗，我們就都叫她翠花。」

許悠悠這才覺得自己心情好了點，想了想，拽了拽許辭的袖子，湊到許辭身邊說：「我覺得你惹到沈輕了。」

「怎麼了？」

「沈輕好像對顧若……有點……」

「不可能，我問過，沈輕不喜歡圓臉的。」

「啊？問過啊。」許悠悠這才驚訝地感嘆。

許辭點了點頭：「對啊，他那個人，老母雞都恨不得摸一把，見誰撩誰，估計你誤會了。」

許悠悠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確實是沈輕最開始撩她的，她也就明白了，估計是她看錯了，於是鬆開了許辭，打開巧克力盒吃了一塊。

「吃了我的巧克力，就是我的人。」許辭立即說了一句。

她指了指許辭書桌里的包裝紙：「你是多少個人的了？」

許辭咳嗽了一聲，尷尬了半天，才笑了起來：「你的你的，你一個人的。」

「我不要。」

「沒事，不著急，我沒有保質期，等你要的那天，我就又屁顛兒屁顛兒地跑到你身邊了。」

許悠悠想到了什麼，湊到了許辭身邊，問：「如果你上次追的那個，她不傳你陽痿，你會繼續追她嗎？」

許辭搖了搖頭，幾乎沒猶豫：「她不是我看上的，是沈輕給我介紹的，我覺得還挺好看的，就跟她聊了一段，算是曖昧吧。後來都是她主動，我覺得也行，就像試試，結果……搞得比沈輕的腳都臭。」

「那我呢。」

「我跟你不一樣。」

「怎麼？」

「你喜歡什麼樣的人，都想得好好的，規劃好了，我沒有，什麼想法都沒有，就是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我喜歡你這樣的。」許辭說著，又拿出一塊巧克力，遞到了許悠悠嘴唇邊，「來，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