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讓開，擋著我抄題了。」隨心稍稍起身，頭往左邊探。他笑了一聲，眼瞼垂下問：「去不去？」隨心搖頭，「不去，我有事。」

不是謊話，她是真的有事。最近她總是間歇性胃痛，今天放假剛好有時間去醫院給醫生看看。

她不想讓他擔心。

「什麼事？」他聲音低下來。「很重要的事。」他不依不饒：「怎麼呢，也不跟我說，我不是你男朋友嗎？」

隨心抄完最後一個字，筆尖在紙上頓了頓，她輕聲回答：「你別問了，我真的有事。」

「是有事情還是不想理我，一副冷淡的樣子？？」顧尹殊聲音很淡地問。

她從來不會這個樣子的，所以她這樣懷疑自己也是有理有據的。

不知道為什麼氣氛突然這樣硬起來，不像他們平常開玩笑。隨心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開口，解釋，好像什麼事情都需要跟他解釋一樣，讓她有點委屈。

她難道就沒有不說的權利嗎？

隨心一時間啞口無言，握緊手心裡的筆蓋，繼續搖頭。

氣氛一時間有點僵住。旁邊的人，悄悄看看隨心，再看看顧尹殊，再看看隨心。誰也沒做聲。等了兩三秒，她頭垂地很低，一言不發。顧尹殊哦了一聲，然後從講台上走下去，出了教室門。

隨心愣愣看他的背影，心裡想，他可能真的生氣了。

下午。

市醫院在這種過節的日子依舊人人滿為患。大廳來來往往神色憔悴的人，幸好江媽媽提前預約好了，就直接帶隨心去手術室那邊。不過前面還有些人在排隊，江媽媽和隨心坐在長椅上等待。

「你外婆說前幾天做夢，夢到你去看她了呢。」聽到這句話，隨心一愣。

「啊....」

「外婆說太想你了。」

「我也想外婆。」隨心心裡有些發酸。

「她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了，唉....」江媽媽手裡拿著隨心的體檢單看，「你以後學習，別學到那麼晚，把身體都搞垮了。」「我天天半夜起來，看你房間燈還是亮的......」

隨心『嗯』了一聲，「作業多呀媽媽。」

「你平時可以在學校寫完嗎？」江媽媽幫隨心把領口理了理，「你看你每次來月經，痛的飯都吃不了，就是平時沒睡好....」話正說著，手術室的門推開，一個護士探出頭來喊：「89號，隨心在嗎？」「在在在。」江媽媽牽著隨心起來。胃檢實在有點麻煩。

先要做胃鏡。隨心吃了一小瓶類似膠囊的葯，接著就被全身麻醉，躺倒手術床上。前面還有兩三個人，她在等待里不知不覺睡過去。等醒來，已經是下午四點鐘。把結果給醫生看，醫生說沒有大事情，只是有點慢性胃炎，要她平時注意飲食。

江媽媽還要急著趕回去，所以隨心只能一個人坐車回家。她剛剛全麻過，全身乏力，洗了個澡就倒在床上又睡了。再醒過來，是被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鈴聲吵醒。

她伸手拿了手機，也沒有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