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初不知道寧棠溪有什麼好傲的，如果當年不是張璇把她從棄嬰中抱出來，她不會過上這種千金大小姐的生活。

嚴格來說，這個女人佔有了原本屬於顧若初的位置。

這種自以為是的優越，無端讓若初覺得可笑和輕蔑。

「若初。」

寧堂叫了她一句，隨即起身跟了過去溫和道：「我送你回家。」

「爸爸，我才剛回家你就走？」寧棠溪有些惱怒，不明白寧堂怎麼和顧若初這麼親密，還要送她。

外面不是有專門接送她的司機嗎？

人家根本沒打算認他這個爸爸呢。

「你叫你爸幹什麼？沒聽到你爸要送你妹妹回家嗎？」張璇看她的眼神陡然銳利了幾分，隱含警告，「回來了就在家好好休息。」

寧棠溪隱忍著怒意，轉身上樓回了卧室。

張璇也起了身，著急地走過來望著若初：「我也想送你。」

寧堂深深地看著她，沒說話。

顧若初沒有拒絕夫婦倆送她回去的請求，路上也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氣氛不算很尷尬。

路上，顧若初沒想到霍南琛居然給她打電話問在哪裡，她說在寧家呆了會現在在路上。

問她要不要過來接，若初極其敷衍地拒絕了。雖說那敷衍的意味真的太嚴重，可霍南琛知道她心情不好也就算了。

到了霍家門口，寧堂拿出一個手寫電話號碼遞到她手裡：「若初，以後有事直接給我打電話。這是我私人電話，從不接外人的。」

若初沒有拒絕，接了過來。

張璇急著從車上下來，伸手想握著她的手，若初下意識退後幾步沒有被她握住。

她頓了下，望著若初的眼睛多了幾分淚意，眼淚簌簌而下：「若初，你是我的女兒這點永遠都不會改變。我知道你怨我恨我，但媽媽真的愛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說到最後，她竟然撕扯著嗓子哭得撕心裂肺。

為這麼多年的愛恨情仇以及悔意，也為女兒一路的遭遇。

寧堂扶著她，望著若初的眼神也一派溫和。

「你們回去吧，天已經黑了。」顧若初心裡嘆息，此時她自己也很亂，一時間要她親熱地叫爸爸媽媽真的太難為情了。

「好，爸爸媽媽先回去了。」張璇靠在寧堂身上，擦了不斷湧出來的淚，才跟著丈夫一緩一步地回了車。

顧若初轉頭回去，直到走出他們的視野才停下。

在這個即將天黑的時候，霍南琛從卧室外的長廊看過來，把眼前一切盡收眼底。

若初上樓的時候，剛好碰到從上面下來的男人。他剛好走到樓梯轉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右手落在褲袋裡。

也不繼續走。

「你有話要跟我說？」

「和寧家那邊講和了？」

顧若初不知道他問這話的意思，含糊地嗯了一聲就想繞開他繼續上樓。

「既然講和了，所以不需要我這個丈夫了是不是？」

「就算沒講和，我也不打算要你這個丈夫了。」

她從一回來似乎就沒用正眼看過他，都是縹緲閃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