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初收了雨傘，被張媽催著去洗澡。她這才發現霍南琛好像也沒回來，環顧四周后眉眼淡淡：「張媽，大少回來了嗎？」

「還沒呢，你們不是一起嗎？」

顧若初搖搖頭，沒再說話。

張媽都對霍南琛有些無奈了，沒陪老婆就算了居然還讓老婆一個人回來。怕若初多想隨即道：「可能有事耽誤了，少夫人你去洗澡吧。」

「嗯。」

顧若初以為自己會胡思亂想，可這會兒卻出乎意料的靜，只是多了一抹悲涼，她想。

洗完澡后，顧若初換上衣服打算下樓吃飯。才剛下樓門口鈴聲作響，張媽放下手上的事開了門。

門一開，兩個濕漉漉的人撞進了她們視野中。

「大少？」

張媽剛說完一句話，霍南琛已經揪著一個同樣濕漉漉的女人進來。顧若初擰著眉：「這是怎麼了？」

「張媽，你帶她去洗澡換衣服。」

寧棠溪就跟發了瘋一樣拍開張媽已經靠近的手，一張帶著嫵媚風情的臉已經帶了冰冷的氣息：「滾開別碰我！」

張媽收回了手，有些尷尬。

她仰頭看著霍南琛，滿臉譏誚嘲諷：「你不是說會保護我們母子嗎？你終究還是在騙我，連你都騙我！」

顧若初坐在沙發上沒出聲，流光在眸底輕輕轉動了一圈，最後暗淡無光。她看著站在客廳的男人，燈光落在他陰暗交錯的臉上。

從沒有過的陌生，卻偏偏很熟悉。

「去洗澡，我說過會救回孩子。」

「你怎麼救？他才四五歲就斷了胳膊，你怎麼救？」寧棠溪冷著臉甩開他的手，「我說過要教他彈鋼琴，教他畫畫，可他那麼小手就廢了！」

那個孩子的手廢了？

顧若初才搞清楚他們吵的源頭，她垂下眸沒有說話。或許連霍南琛自己都沒發現，他和寧棠溪看上去像個有孩子在爭吵的夫妻。

「先洗澡，我們再談。」

寧棠溪冷笑著看了一眼顧若初：「不了，你太太這麼討厭我這個狐狸精我還呆在這幹什麼？更何況這裡沒我的衣服。」

「一件衣服而已，我會這麼捨不得不給你穿？」顧若初起了身，「衣服都是霍南琛買的，有的我都沒穿。」

寧棠溪冷冷盯著她，看著她從霍南琛身邊擦過。

「若初。」

「霍南琛，這次是我開口放你走的，所以我不會生你的氣。」顧若初道，「如果沒什麼事我想睡了，你們的事自己解決吧。」

說完，顧若初直接走了。

「對了，婚禮我們先不舉辦了吧。」

「你在介意什麼？」他的聲音帶了點喑啞。

顧若初回頭看到男人深沉的眸，開口：「我想你在這個時候也沒什麼心情舉辦婚禮，婚紗那邊我會打電話給他們，反正你也已經付了全款。」

或許他們之的關係，就這樣剛剛好。

不再看寧棠溪的臉色，顧若初這回直接上了樓。

看著顧若初鬆手的一剎那，他眼底的光似乎慢慢泯滅了，漆黑死寂。

或許他們這樣的人不適合得到幸福，各有各的立場，各有各的責任，最後陷入這樣難堪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