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熙的音量大到讓顧妍薇害怕，擔心地左看右看：「媽你能不能小聲點兒，真丟死人了。」

到這個時候，她還嫌自己丟人。

周雲熙的心，好像又被捅了一刀。

顧妍薇看著母親盛怒的面容，冷笑道：「你為我做了那麼多？周雲熙你可別來噁心我，你愛的從來只有你自己！如果我小時候不漂亮，不聰明，成績不好不能讓你在大家面前炫耀，你還會對我好嗎？說到底你只想找個以後的依靠，而我比若初更符合你優秀的標準！」

「顧若初就蠢多了，她不懂像我一樣小心翼翼地討好你，所以這些年才會被你欺負。」

當年周雲熙討厭顧若初這個親生女兒，顧妍薇真以為是強~奸生子，還有這些雜七雜八的原因造成的。

現在才知道最大的原因在於顧若初根本不是她親生的，從黃梅香的敘述以及周雲熙的反應看，她基本確定了顧若初的身世。

可這一切的孽，都是周雲熙自己造成的，她只要享受就好了，後果要周雲熙自己承擔。

周雲熙眼睛漸漸紅了，她沒想到顧妍薇是這麼想自己的，女兒是她唯一的依靠和精神支柱。

「我不……」

一口氣把這些年憋心裡的話吐出來，顧妍薇感覺心裡好受多了：「你現在對我而言已經沒用了，我的事我會自己解決。我從來就沒把你當媽看，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你也根本不是我媽。」

「所以以後，你都別再來煩我。」

說完，顧妍薇絕情地轉身離開。

顧若初表情沒什麼波動，更懶得看和這個女人周旋：「現在顧妍薇也不幫你，我不管你是私了還是打官司，你都只能吃虧。」

「你是不是也恨我？」周雲熙紅著眼看著顧若初。

「我不恨你。」

周雲熙情緒複雜，沒想到這個一味討厭的女兒居然不恨自己，心頭軟化了不少。

「因為我從來沒把你當母親看，你不是我媽，對我好不好都有什麼可在乎的？於我而言你只是一個陌生人。」

剛被觸動到的周雲熙唇角僵硬了，殘酷絕情地話瞬間把她打下地獄，呆愣地站在原地，感覺非常無助而且無力。

她什麼都沒有了。

最後一句話說完，顧若初也沒有絲毫留念地離開了。

顧若初出警局門口時，再次碰到站在原地基本上沒動過的蘭諾。他手上拿著公文包，似是悠閑。

「蘭諾？」

蘭諾笑著點點頭：「霍太太。」

「你是誰請的律師？這裡難道有要蘭大狀服務的對象？」顧若初到的時候他就站在警局門口，那時候章警官剛好出來，她就沒來得及問。

「我是寧小姐的律師。」蘭諾回答得還算誠懇，「說起來我和霍太太也算優點糾葛，因為你被關在警局的朋友，也是我當事人的控訴對象。你朋友傷害了我當事人的兒子，現在還在醫院。」

「寧小姐？」顧若初突然笑出聲，蘭諾不知道她為什麼還在笑，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她難道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