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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期已到:老婆,復婚吧 - 第1卷 第三十五章 為什麼要救我?字體大小: A+
     

    手術正在緊張的搶救中。

    阮瀚宇似尊冰雕般坐在手術室外面的長椅上,腦海里不停地閃過木清竹撲向他,把他推開,替他擋刀的畫面。

    他表情獃滯,心亂如麻。

    她為什麼要替他擋刀?

    在那麼危險的時刻,她不顧安危,奮力衝過來,替他擋了一刀,她不知道危險嗎?他值得她這麼做嗎?

    手術室的門開了,阮瀚宇慌忙站了起來。

    「怎麼樣?崔主任。」他急切地開口。

    崔主任脫掉口罩,眼角的余尾紋微微皺成了一團,又舒展開來,語氣盡量輕鬆,話裡帶著笑意:「阮總,放心,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好在傷口不太深,沒有傷及內臟,休養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好。」阮瀚宇鬆了口氣,緊繃的臉也和緩了下來,「崔主任,不惜一切代價,要全部治好她的傷,她是為我受傷的,我要負責,全部都要用最好的葯。」

    「放心吧,阮總。」崔主任忙著應承,禮貌地點點頭。

    不一會兒,護士推著木清竹走了出來。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精緻的小臉毫無血色,嘴唇蒼白,柔弱得像只小貓,是那樣的惹人愛憐,她靜靜地躺著,沒有一點生氣,連同身上的冷和敵意全部都消失了。阮瀚宇心中掠過一陣巨痛,忽然覺得,這個毫無生機的女人是那麼的不討喜,還是那個對他橫眉怒對的女人有生氣,此時寧願她站在前面,怒視著他,與他吵嘴。

    心裡所有的對她的恨與嫌棄都消退了。

    他想,她醒來后,不管她曾經做過什麼,他都不會再恨她,嫌棄她了,要與她好好相處,既使做不成夫妻,也沒必要弄得像個仇人。

    木清竹像沉睡了千年,又像掉進懸崖谷底被摔得粉碎般疼痛,似乎進行了一場殊死的搏鬥,她費力的睜開了眼睛。

    白色,清一色的白色。

    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單,鼻子里全是藥味,從小最害怕討厭的藥味,最不喜歡聞的藥味!

    空蕩蕩的房裡,靜寂無聲,睜眼就看到了床頭柜上的氧氣瓶,掛在床頭的白色吊瓶,那純白的吊瓶正在一滴滴往下掉著,恍若媽媽的眼淚。

    她掙扎著想要起身,後背的刺痛使得她嘶啞的叫出了聲。

    嘴唇乾裂得難受,渾身痛得難受,諾大的房間里沒有一個人影。

    這是在哪?

    回憶慢慢拉開了,她記起來了,她受傷了,為了救阮瀚宇她挺身而出護住了他,然後那刀刺進了她的身上。

    為什麼?她要去救他?

    在那個危險的時刻,她似乎連想都沒想就沖了上去,看到那明晃晃的尖刀刺向他的頸動脈時,她本能的沖了上去,連半分猶豫都沒有,到底是什麼力量使得她不顧性命危險就沖了上去。

    她想,她是不願意看到他死吧,要向他索要欠她的債,還有不明的真相,爸爸的死。

    不,似乎不是這樣。

    她不願意失去他,只想看到他好好的,哪怕在她面前發牌氣也好,她也樂意。

    這些天越來越多的相處,她發現自己越來越捨不得離開他了,也越來越不想失去他了,她為這種感覺感到害怕。

    不,她不能有這種感覺,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聯繫了!

    他馬上就要迎娶喬安柔了,他愛的人是她啊!關她半毛事都沒有啊!

    就像現在,她為他受傷了,可他卻連看都沒來看她一眼。

    她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睜開眼睛只看到滿室的白色與可怕的靜寂,她不想要這種感覺,好怕。

    後背像火燒般灼痛,她咬緊了唇,眼淚悄沒聲息的流了出來。

    沒有一個人來看她,更不會有人同情她,他們都在嘲笑她吧,不自量力,去救一個並不愛她的男人,你以為拚命救他,就能得到他的一丁點愛嗎?

    這怎麼可能?

    眼前閃過喬安柔嘲諷冰冷的臉,阮瀚宇親昵地挽著她的手,俊顏飛揚,神彩奕奕。

    他什麼時候與自己呆在一起時有過這樣的表情?

    她為什麼這麼傻!

    那些曾經有過的,沒有的感覺全部湧上來,窗外是越來越濃的黑暗。

    她把臉側到一邊,低低抽泣起來。

    寧願就這樣死去了,也好過以後的孤獨寂寞傷心。

    門,不知何時悄悄打開了。

    阮瀚宇提著保溫飯盒走了進來。

    剛剛走進去,他聽到了壓抑的低低的哭泣聲,心中一緊。

    她醒了!

    他從沒有聽到過如此傷心哭泣的木清竹,她的哭聲是壓抑的,悲哀是從心底流露出來的,那哭聲是那麼凄涼,孤單,落寞。

    他的心也跟著抖了下,一股別樣的落寞悲哀湧上心頭。

    慢慢走過去,他輕輕把保溫飯盒放在床頭上,彎下腰去凝視著她。

    她緊閉著眼睛,眼淚如決堤的水般不斷地湧出來,鼻子一張一合,輕輕吸著氣。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般。

    「是不是還很痛?」他輕輕拂過她臉上的淚珠,柔聲問道。

    正在哭泣著的木清竹感到有輕柔的手撫上了她的臉,聽到了不可置信的溫柔的問話聲,那是他好聽的聲音,帶著深沉的磁性,還有那身上獨特的薄菏味氣息,像是鑽到了她的心底,乾涸的心田裡流過一沽沽溫泉,心裡被莫名湧起的喜悅與溫暖充斥著。

    她睜開了鳳眸,大大的眼睛里滿是迷惑與不信。

    阮瀚宇正注視著她晶亮的眸子,眼裡的光溫柔深沉,沒有了那種對她的敵意與嫌棄,更沒有了嘲諷,他的眼裡全是溫和的光,甚至帶點她看不明的情緒。

    他們互相對望著,在那一刻,木清竹真的感到恍若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熟悉了這個眼神,似乎把她的生生世世都聯繫了起來。

    至少在這一刻,她是不後悔救他的。

    「還痛嗎?」他再度輕聲問道,用手拉了拉她的被角。房間里溫度不太低,擔心空調太幹了會讓失血過多的她缺水,她特意調高了溫度。

    木清竹緊咬著唇,搖了搖頭。

    「哎,還是痛吧,都在哭了,我去叫醫生。」他輕輕嘆息一聲,就要朝外面走去。

    「不痛。」她輕聲答道,「不用了。」

    阮瀚宇邁出的腳步收了回來,想了想,「對,麻藥用多了對身體不好,尤其是女人,忍著點好了。醫生說了,你失血太多,要好好補補,還有你身體也太過瘦弱,我已叫廚房給你熬了點雞湯來,你現在還不能吃硬質食物,忍一忍,明天就可以了。」

    阮瀚宇邊說邊從保溫杯里拿出雞湯來,放在床頭的桌子上。

    「你身子太瘦弱了,我已叫醫生給你開了一系列的補藥,等你出院后再慢慢調理。」阮瀚宇細聲說著。

    木清竹有些獃獃地望著他。

    從沒有照顧過別人的阮瀚宇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顯得有些笨用笨腳的,可那動作在木清竹看來卻是特別的美,特別的溫暖。

    麻藥漸漸失效的後背紅腫得發燙,更是鑽心的痛,當阮瀚宇摟起她時,儘管很輕柔,木清竹還是痛得直吸氣,叫出聲來。

    阮瀚宇把她摟進懷裡,一隻手扶著她一邊背,盡量離傷口遠點,另一隻手拿起湯勺,慢慢地一勺勺地喂進木清竹的嘴裡。

    喝了點熱湯的她終於精神好了點,臉上有了點點血色。

    阮瀚宇輕輕放下她,讓她側著躺著,用手揭開她的衣服,檢查了她的傷口后,又把崔主任叫來,再三詢問后,確保沒事了,才放心地把崔主任放走了。

    木清竹頭暈得厲害,失血過多的她,精力不濟側過身去又沉沉睡過去了。

    夜,已經挾著涼爽的秋風降臨了。

    阮瀚宇進到浴室里脫下西裝,明亮的燈光下,這才發現黑色的西服上面到處都是乾涸了的血液,她的血液,血腥味在衛生間里瀰漫。

    他的手有些發抖!

    出來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助手李峰送來了一套上好面料的西服襯衫,他進到浴室里把身上的衣服從裡到外全部脫下來扔進了垃圾袋裡。

    打開淋浴頭沖著澡。

    腦海里全是今天發生的事,揮之不去,心亂如麻。

    冼完澡后,他坐在床前,獃獃地望著木清竹的臉發傻。

    直到很晚后,他伏在床前睡去。

    半夜木清竹醒來時,發現她睡在一個溫熱的懷抱里,他有力的雙手摟著她,怕她睡過去壓著傷口吧,他抱著她保持著一個姿勢。

    他的心跳沉穩有力,身上的味道熟悉如前,絲絲鑽進她的鼻孔,像一股靈氣一樣,聚集在一起,凝成一股氣息,直朝她心窩處鑽來,如罌嬰花一樣帶毒的,啃噬著她的心。

    她想她已經徹底走不出去了。

    等一切都風平浪靜后,等所有的迷團都解開后,她還能再幸福嗎?

    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她只知道自己太脆弱了,很想哭。

    「痛嗎?」睡得警覺的阮瀚宇被她鼻子的抽吸聲驚醒,聽到她低低的哭泣聲,慌忙問道,大手輕撫上了她的背。

    木清竹的心顫了下,她把頭埋進了他寬闊的胸膛里,忍不住雙肩發抖。

    她想或許以後他們就要分開了,此生此世再也不會見面,那就讓這一刻久點吧。

    阮瀚宇摸到她後背發燙。

    皺了下眉,懷中女人的哭泣讓他的心裡更亂了。

    他把她的頭輕輕從懷裡托出來,扶著她的下額,直直地望著她,眼神複雜而深沉:「告訴我,為什麼要救我?」

    他的話像鐵捶狠狠敲打著她的心,為什麼要救他?他能理解嗎?他能懂嗎?他愛的人又不是她,他當然不會理會為了心愛的人什麼都願意去做的心情,說了又有什麼用?

    她不需要同情。

    阮瀚宇沉沉的呼著氣,望著她,剛剛還弱不禁風的哭著的女人,此時聽到他的問話后,眼裡的光漸漸蒙上一層陰影,是那麼的絕望,落寞與委屈。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輕柔地覆上她的唇,輕輕輾轉著,只是單純的親著她,不帶任何雜念,親著她臉上的淚,深深忝吸著,帶著愛憐與柔情。

    這是阮瀚宇第一次主動親她,絕不同於以往的索取,他的吻是那麼的輕柔,出自肺腑的溫柔,那麼讓她心醉。

    房裡的空氣都停止了流動,隱約聽到的清晰可辨的,都是他們的呼吸,他的粗沉,她的細潤,卻都是那樣的喘急。

    她沒有反抗,開始任他親著,後來慢慢地回應著他。

    他的手托著她的背,緊而有力,得到了她的回應,他親得更深了,病床上的男女痴痴纏繞在一起。

    很久后,他才放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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