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玉虛子點了點頭。

「這些幻象虛影使用的手段，無一不來自佛家。」

他意味深長地道。

「所以，我師父碑文中的『諸天萬佛』，並不是一句戲言，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當真是那佛家！」

軒轅亂龍帶著一絲悲憤道。

「可是佛緣不是從萬年前開始，便已經從十州絕跡了嗎，這使用佛門手段的幻想虛影，到底從何而來？」

依舊冷靜的李雲生，接著問道。

「自然是天上來。」

玉虛子指了指頭頂。

「九天之上，天門之外，億萬星域之中，有著無數佛國，這已經不是傳聞，很多太古時的典籍已經能夠證明這一點。」

他笑了笑道。

「可這諸天佛國，為何要與我們這小小十州過不去？」

軒轅亂龍很是不理解道。

「這件事情，第十四任無頭鬼調查過，只隱約查到當年佛緣消散與十州，曾經發生過一些什麼，但具體發生了什麼，因為年代久遠，早已無從可考。」

玉虛子道。

「這又跟毀掉我天衍族的天外異客有何關聯？」

軒轅亂龍又問。

「第十四任無頭鬼與那佛國勢力交手時，就已經察覺到那天外佛國，對十州恨意之強，根本無從化解，肯定還會想辦法襲擾十州。

「就跟他預言中的一樣，在十州平靜了幾千年後，那佛國花了幾千年時間製造出了天外異客，直接降臨十州。

「當時恰逢天衍族盛極一時，他們便將屠刀對準了天衍族，這也是為何天外異客的傳聞，幾乎與天衍族覆滅同時出現的緣故。」

玉虛子道。

「在第十四任之後，因為世道重新恢復太平，斷頭盟已無存在意義，這傳承便中斷了很久，直到你那後人軒轅夜雨，在尋找本族禍亂根源時，無意中在承襲了無頭鬼的記憶傳承之後，才又將這塵封的一切掀開。」

他接補充了一句。

聽著玉虛子敘述完這一切，李雲生也才終於明白，為何張天擇會那般「嘲笑」斷頭盟向天外異客復仇的決定。

若以正常人的眼光來看，小小十州，對抗那身後有著諸天佛國的天外異客，跟那螳臂當車沒有任何區別。

當然，李雲生同樣也佩服，這斷頭盟在明知敵人那般強大，依舊對其拔劍的魄力。

而軒轅亂龍則沉默了，在場的三人中，他對那天外異客的恨意，毫無疑問是最強烈的。

但在得知那天外異客身後站著的，乃是諸天佛國這等龐然大物時，這股強烈的恨意，則化作了沉重的無力感。

「其實第十四任無頭鬼在察覺到對手身後站著的是諸天佛國時，早就料到了他們會捲土重來，只可惜後來的斷頭盟，因為那幾千年太平盛世，所有人將他的警告拋出腦後。而且因為要傳承凝血珠中的血脈記憶對修者傷害太大，直到軒轅夜雨出現，斷頭盟都沒有一任真正的無頭鬼。」

玉虛子帶著幾分譏諷地笑了笑道。

雖然與那第十四任無頭鬼素未謀面，但他心裡早已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那孽因子，莫非也是第十四任無頭鬼留下的？」

李雲生面色凝重地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玉虛子深深地看了李雲生一眼，然後才到：

「沒錯，十四任無頭鬼在料到那天外佛國會捲土重來時，便已經想好了兩道應對之策。

「第一個，應對之策，便是找到那天外佛國與我十州結怨的緣由，因為按理說那般龐大的勢力，根本就不屑於對付我們。但按照第十四任的說法，他尋遍十州每一寸土地，甚至深入北冥荒原也未曾找出那天外佛國憎惡我十州的緣由。

「既然在十州尋不到那緣由，他便將目光放到天外，他向從天外星域找到答案。但太古之後，十州能與天外星域溝通的靈器早已丟失，就算是後來的天衍族也只能靠著血脈之力，偶爾與那天外的天衍族溝通，後來他們發現能夠發現禍首是天外佛國也是因為這一點。

「但當時的十四任無頭鬼，根本不知道天衍一族會在日後崛起。但最終，他還是尋到了一樣能夠與天外星域溝通的東西。」

說到這裡他沖李雲生笑了笑，然後才道：

「爛柯寺內的天道殘局。」

「原來，天道殘局，是十四任尋到的！」

李雲生聞言心頭恍然。

「但遺憾的是，這麼多年以來，那天道殘局的最後一局，一直無人可破。」

玉虛子搖了搖頭。

「等等，那張天擇與你們相識，是不是就是因為那天道殘局的事情？！」

李雲生忽然響起了什麼。

「是！」

玉虛子在聽到張天擇的名字時，嘴角明顯露出了一絲不屑。

「當年，軒轅夜雨在找到了我之前，還找到了那張天擇。當時為了破解天道殘局，軒轅夜雨算是費盡心血，他避過天道殘局的探查，讓當時十州最強的幾名棋手，一起合力助張天擇破局。

「但因為這種手段對修者神魂損害極大，破了第一局之後，那張天擇貪生怕死不敢繼續，之後更是吞沒了破解第一道天道殘局的所有好處，叛逃斷頭盟建立了仙盟，害得軒轅夜雨百年籌劃功虧一簣。」

他帶著一絲氣憤道。

「原來，那張天擇，並不是以一人之力破的天道殘局啊。」

李雲生滿臉詫異道。

「所以你現在應該清楚，你有多特殊了吧。」

玉虛子聞言，再次深深地看了李雲生一眼。

李雲生聞言一陣沉默，他並沒有因為這「特殊」而感到高興，與此相反他心中的不安變得越來越強烈。

「後來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經猜到了，我這裡就不提了。」

玉虛子似乎不太願意提起那張天擇。

李雲生聞言點了點頭。

然後玉虛子繼續說了下去：

「因為軒轅夜雨那破解天道殘局手段非常特殊，想要再來一次沒有百年時間斷然做不到，無可奈何之下，他便將精力更多的放到了第十四任留下的另一重應對手段上。」

「這一重應對手段，便是孽因子？」

李雲生心中有些緊張道。

玉虛子點了點頭，然後接著道：

「關於孽因子的由來，想必那張天擇也跟你說過了一些，不過此人謊話連篇，我還是將我知道的，完整地與你述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