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究竟要內心深沉到什麼程度，才能面對名份上的情敵說出這樣的話來……

傅折塵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果上一秒面對唐宋，他心裡不是滋味的話，那麼，下一秒……

「你特么在做什麼？！你特么放開我別碰我可以嗎？！老娘是有男朋友的人好嗎？！」纖長卷翹的睫毛止不住地顫抖，沒有察覺到已經換人的秦歌紅著臉頰一個勁兒推著男人的胸膛，「你特么在不放手老娘要叫人了……熱……好熱……」

「嗚嗚，真的好熱……唐宋你個渣男放開我！！你不要碰老娘……嗚嗚，你為什麼要碰我……你的手指碰到我胳膊了啊喂，你好討厭啊喂……」

「曾經追了那麼久沒有反應，現在見老娘有了男朋友就整天在老娘跟前刷存在感，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那些幫我打點的人是你安排的……反正你就是渣，你就是人渣，你就是渣男……」

「可是，可是，可是我就是放……」

她的呢喃到最後，已經聽不清楚內容。

越往後說，秦歌的意識越模糊。

嘴裡嚷嚷著唐宋別碰她，她纖細的身子卻忍不住地往他懷裡鑽，迷離著雙眼用手指顫巍巍地去畫他俊臉的輪廓：「你究竟是唐宋……還是，橙子……我熱，我好熱——唔。」

車窗外的風景不斷倒退，逼仄的空間氤氳著女子一直喜歡的淺淡薄荷香。

音響里霉霉的歌聲帶著一絲沙啞的質感，傅折塵用自己削薄的唇瓣堵住她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他吻她，睜著眼睛，眸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清明。

她承受著他的吻，耳垂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軟，都靠得近，都動情……

從外邊的別墅，到車上，經過兩個小時車程，再到秦歌臨時安置自己的別墅。

從城市的華燈初上，到星夜漸沉的凌晨四點。

川端康成筆下，海棠花將睡欲睡醉意醺人的時間。

他來來回回反反覆復地吻她，不放手不罷休地吻她，一遍又一遍描繪到鐫刻腦海地吻她，吻她的眼，吻她的唇，吻她的鼻尖，吻她的下巴，吻她飄灑在空中的軟香鼻息……

一遍又一遍，傅折塵吻她，卻又只是吻她。

中途秦歌難受得快要哭出來，雙手不安分地扯掉自己薄薄的衣衫嚷嚷著難受，嚷嚷著讓橙子要她……

傅折塵聽見，俊顏若止水，只是手下不動聲色阻止她的動作，替她攏好衣襟遮住胸前的旖旎風光……

然後，接著吻她。

一遍又一遍，摟著她抱著她喚著她名字地吻她，吻到雙手顫抖不可自持，吻到晨曦劃破天際傾瀉微光……

傅折塵想，他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這一天，這種牽著感官魂魄都在顫抖的感覺。

傅折塵想，這大概是他和秦歌這輩子最近的距離——

發於心動，止於唇齒。

因為摯愛，所以他給她這時間最溫柔的憐惜相待，最紳士的禮。

………

「第二天我送她去醫院複查，順便提了分手，她沒有問原因，只是擁抱了我，笑著說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