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意是安慰，寧譽不知道為什麼，當自己把這話說出來后，傅折塵反而抿了唇。

在斟茶水有規律的「嘩啦」聲中過了好幾秒，對方那淺淡中帶著飄渺的聲線才隨著裊裊熱氣傳到寧譽這邊來。

「可是譽頭，喜歡是喜歡，再多的喜歡終究也不是愛。」

嘴角牽起一抹弧度，傅折塵將內容說出口時候的表情同樣輕鬆，輕鬆地開口，輕鬆地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我之前也覺得，只要功夫深，鐵杵也能磨成針，只要秦歌和我在一起，她總有一天會習慣我，會依賴我，會愛上我。」

「這樣的想法，一直持續到她出道不久，準確來說，應該是在圈內人只知道Joey這個藝名，而不知道她就是A市那個秦家大小姐秦歌身份的出道不久……」

猜不到下文，寧譽從褲兜里掏出一根煙：「然後呢？」

伸手示意自己也要抽，卻得到對面一束否定的眼神，傅折塵賞了把眼刀過去，接著道：「其他多說也沒有意義了，至於為什麼分的手……」

「她才出道那陣，通告接得拼，應酬也多，有一天經紀人沒有把控好，讓一個渣渣在酒里下了葯，和幾個同樣才出道的新人被綁在了那人的私人別墅里……我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本以為會是最壞的結果，趕過去之後，在那兒看到了提前到的唐宋……」

「唐宋對小祖宗算是最初朦朧對美好嚮往的話，那麼他對秦歌的感情，你我都知道，有多相愛，才有多相殺……」

說著說著沒有忍住，傅折塵趁著寧譽怔忪的空當，反手探到他的褲兜摸出煙盒，熟練地抽出一支，點燃。

「可那天晚上，帶人直接砸了那人別墅，攪了那人公司，把那人揍得半死不活后，他只是抱著秦歌，什麼都沒做……見我過去，客客氣氣把人交給我，轉身就走。」

一步，兩步，三步。

傅折塵至今仍然記得唐宋走出去時指節攥得發白的拳頭，以及在臨踏出門前最後一步，沒有回頭說的那句：「她之前就已經快要忍不住了，待會兒藥效可能更猛……你，記得輕點。」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的意思不言而喻。

望著那抹清冷得快要化入月光的頎長身形，傅折塵懷裡抱著扭來扭去渾身發燙的女子，沉著眼眸幫她問出埋了好久的話。

「唐宋，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比我這個做男朋友的還關注她，還這麼事無巨細地保護她，維護她，真的當人都這樣在你面前了……你，不愛了？」

一秒，兩秒，三秒。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傅折塵以為唐宋不會回答，自嘲笑一聲準備把人抱上樓前，宛如佇立在門口的雕像輕掀薄唇，淡薄的聲線裹挾著晚風拂來……

「愛不愛又有什麼關係？你是她男朋友，她選擇的是你……我並不能做什麼……曾經負她太多，愛她太少，」唐宋一字一頓，略帶壓迫，「你，請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