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白皙沉寂的俊臉染上一抹緋紅，溫和打了一個嗝，施九霄喃喃道：「我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要先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房車後部就坐了他和助理兩人，原以為那個「你」指的是助理。

可施九霄不待助理接話，接著開口：「先聽壞消息吧……」

像是幫對方做出的選擇，他微微側了身子，一本正經解釋。

「壞消息就是前面在查酒駕，但是我喝了酒……」

「而好消息就是，我沒有開車……啊哈哈哈哈……」

自言自語罷，他的笑聲爽朗，清亮回蕩在偌大的車廂。

難得一次，施九霄露出點二十齣頭的青年……應該有的鮮活模樣！

在這樣的年齡，能夠爬上這麼高的地位，擁有眾多的追隨者且讓人聞風喪膽。

外在雖然樸素且無害，施九霄內里，其實是一個相當冷血並自律的人。

遑論應酬中不怎麼沾酒，沾酒他也不會讓自己醺成這樣……

唯一的解釋，便是……

對方是許時。

無奈又黑線，助理抬手為boss將杯子中的醒酒茶斟上熱水，開口解釋：「不算真的查酒駕，是寧三少和小祖宗家的狗丟了……封了路在找吧。」

施九霄思索半瞬，不能確定：「喵喵？」

「嗯，據說是走-私-犯盜走的……」打量一下boss的神色，助理小心翼翼地說，「那走-私-犯還對外宣稱認識您……說是還和您一起吃過飯？」

「哦」一聲極為溫潤，施九霄端起杯子抿口水，轉而垂眸睨著自己腳上隱約有裂口傾向的紅色NB574運動鞋。

白皙的指節有一搭沒一搭地絞著，他斂著表情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突然——

「待會兒我們下車去監測點坐坐吧，我頭有點暈，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這是他的第一句話。

早已習慣關於「許淡淡」三個字時，boss裝出的小男生情態，助理輕聲應下。

頓了頓，施九霄揉著手背上的凸起的青筋，再次詢問：「你說那個走-私-犯……揚言認識我？」

不知道boss在想什麼，助理點頭：「嗯。」

同樣「嗯」一聲，施九霄繼續低頭玩自己的手指，沒了後文。

正當助理放棄將微醺的boss將正常的九霄施少來看待，身旁適時響起一道男音。

「認識認識，除了認得出，還要有個『識』字……雖然我不是什麼乾淨的人，卻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會結交的……既然對方揚了言，我也要給個面子。」

朦朧如籠紗的眸子剎那清明，施九霄溫和地說：「做了吧。」

三個字，聲線如沫春風。

甚至，他嘴角還帶著一縷柔軟的笑意。

但助理卻沒有絲毫遲疑，在平板上調出那三人的檔案資料，將紅色大叉的圖片插入證件照后，直接發給隱晦的下屬部門……

兩人說話間，恰逢停車令。

施九霄先前吩咐好的下車休息有條不紊進行。

現場是秩序之下的混沌。

司機副駕各種喧囂吵鬧的聲音此起彼伏，暖色系的燈光在夜幕中明明滅滅，依稀渲染出緊張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