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個人唇齒繾綣得差點理不清彼此時——

手機響得恰如其分。

想著要是溫情或者許時，她肯定不會去接。

不經意的視線落在屏幕上閃爍的「秦哥哥」三字處，小姑娘掉著男神衣襟的小手一頓，接著，狠狠起伏好幾下。

「寶寶，怎麼……」

將懷中的小魂淡松離了些，寧執墨最後那個「了」的尾音尚未問出，便見小軟貓撈起茶几上的電話，起身匆匆朝卧室外的小陽台走去。

「酸酸，等我接我歌電話。」

「二，一！！新年好！」

伴著電視上一眾明星齊聲的祝福，小姑娘纖細的身板一晃，消失在落地窗帘之後。

不動聲色將電視調至靜音，寧執墨豎耳聽著那依稀又軟軟的嗓音，聽著那調子里按捺不住的喜悅和激動……忍不住地捏了捏眉心。

又是……

秦歌。

記上一筆！

等了足足十幾分鐘，外面徹底沒了聲音……

俊臉閃過一絲狐疑，寧執墨撈起沙發上的小披肩，亦起身朝小陽台走去。

………

雖然只有短短几個月，小魂淡卻覺得……

自己和秦歌，像是分別了好幾年。

好閨蜜通電話，互相損一頓身高、體重、胸-大、胸-小自然是免不了的。

清亮的腔調無比爺們，帶著專屬秦歌的洒脫味道。

一個字元，一個音節。

在這漆黑綴有明滅燈火的夜空下，一聲一聲，分外清晰地飄進小姑娘耳里，響得她沒了鬥志，徒留滿滿一身體的別緒思念。

秦歌調侃：「有沒有看我在微雲上分享給你的島國大片啊？！有沒有學到新姿勢啊？！」

小姑娘認真回：「秦哥哥，我想你。」

置若罔聞，秦歌繼續促狹：「還是說男神一個人就可以教會你許多新姿勢啊？！在床上有沒有很和諧啊？！」

吸了吸鼻子，小魂淡仍舊六個字：「秦哥哥，我想你。」

就快要綳不住，秦歌強撐著揶揄：「哎喲喲！聽聽你這小調子軟得……將來你也不用會什麼，就靠你這糯糯的小嗓門，就能讓男神對你百依百順——」

「酸酸現在難道不是么？」

難得地反問一句，小魂淡唇邊揚起點弧度，下一句依然固執。

「秦哥哥……我想你。」

這一次，電話那頭的秦歌沉默了。

現代人類的平均壽命是七十歲左右，就算上輩子做了無數好事、積了無數德……假設能活八十歲。

八十，等於八乘以十。

從小學一年級到高一，自己和小魂淡相伴近十年，人生的八分之一……

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呢？

察覺到閨蜜有心事，小魂淡也不再出聲，只是連著千里迢迢的越洋電話，安安靜靜等待著對方開口。

似乎是哭過了，也似乎是正在哭。

過了好半晌，秦歌裹挾著沙啞的哽咽才再次傳來。

斷斷續續，聽得小魂淡動魄驚心。

她以為秦歌會說初到日本的艱難，會說自己不會做飯天天點外賣的不容易，會說自己不適應那裡的學習節奏、溫度氣候，想回來……

無論如何，小姑娘都沒有想到——

秦歌顫抖著說出來的，竟然是她去尋找橙子。

那個暴雨滂沱雷電交加的夜晚，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