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不經意瞟到兩人在對方身上擦水的動作，年輕售貨員心裡生出一絲「沒教養」的鄙夷。

而當聽到對話內容時，她面上的不屑之意更為明顯……

連個蹄筋都要打包，像是沒吃過一樣……

嘖嘖！

將近下午飯點，人流量不算大。

刷微博圍觀各種娛樂圈八卦，售貨員偶爾在木易微博下跟隊形留言一個「老公」，偶爾抬頭看一眼，門口兩人依舊說說笑笑。

一分鐘，兩分鐘……

十分鐘過去。

她正腹誹著這兩人怎麼還不走，便見一老一小又說了些什麼，轉身進到店裡來。

衣著什麼倒是其次，售貨員視線落在兩人手上的飲料杯上。

與此同時，她蹙著眉頭起身……

雖然現在還在十月，但不少專櫃都已經上了早秋新款。

思量著自己在門口坐了這麼久，老太太頗不好意思，抱著隨便買點什麼照顧人家生意的想法進門。

小馬甲和外套都挺普通，一排素色披肩簡約不失大方，倒是讓她眼前一亮。

「小魂淡，你看這條淡藍色怎麼樣？感覺挺不錯的樣子……」

一邊說著，許白一邊伸手去摸那條披肩的材質，在指尖距離目標不到五公分的位置，一道倏然風息閃過……

那一整排披肩跟著移動，朝後方挪了大段距離。

「這些披肩都是時裝周才展過的，A市總共也只有這麼幾條，如果不是購買意願很強烈，並且有這個能力的話……建議不要隨便亂摸。」

委婉地表達了很貴的意思，年輕的售貨員瞄眼兩人的長相和穿著。

在腦海里搜索了一下以唐媛靑為代表的上流名媛，她並沒有發現有關老太太和小姑娘的丁點信息……

頓了頓，她語調悠悠長長，夾雜了一絲不自知的鄙夷。

「況且，你的手也很臟……」

上一秒被「不要亂摸」弄得有些蒙圈，許白和小魂淡都沒有說話。

下一秒，就聽見「手臟」這樣的字眼，清晰地傳到耳里……

你的手也很臟？！

老太太寫過無數文字，拿過無數粉筆話筒的手，先前沾的化水都擦凈了的手……

很臟？！

寧譽和許時名下的商場，竟然會有這樣的人？！

不想和年輕人計較，許白訕訕笑兩聲欲走，手卻被小魂淡牽住——

捏塑料杯的指節發白，小姑娘彎彎唇角，仰面反而盛滿了笑意。

「請問什麼叫時裝周啊？什麼叫總共只有這麼幾條呢？！」

不待售貨員回答，她像是想到什麼，偏著小腦袋自言自語。

「時裝周，是一個小時換一套衣服，一周就要換一百六十八套衣服嗎？明明可以多做點多賣點錢，為什麼這個服裝廠只生產幾條呢？有錢不賺，腦子被門夾了嗎？」

紐約米蘭這麼著名的盛會被曲解，就連限量的基本概念都不知道？！

這下子，售貨員可以肯定自己心中猜想……

不過是兩個明明冒不起，還要進來充門面的山裡人而已。

連敷衍的笑意都不願意繼續掛了，售貨員雙手環胸，站定在兩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