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小執墨唇角勾起，右頰的酒窩微陷下去，深邃的眼眸帶著幾分戲謔。

他也就開開玩笑，沒想到……

小姑娘的圓臉蛋兒上，真的浮出兩朵紅暈。

哪怕只有一瞬，也被他捕捉到了。

覺得自己的心思被猜透，她有些惱羞地瞪他，奶聲奶氣故作惡狠狠道：「中午我要五個酒釀圓子！我不管！」

說罷，根本不理會小執墨的反應，酡紅著小臉率先走出了教室。

她站在過道上調戲那盆熟悉的小金桔，等著某人檢查完東西一起回家。

同時，也在思考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自己的畫被看到了，那到底要不要把小秘密告訴某人呢？

感覺好難為情……

可是自己又答應了他……

小魂淡撓著耳朵數葉子糾結著，並沒有注意到教室裡面的情形——

「如果你還想我把你當成一個正常的同學，今天這樣的話，最好不要說第二次，不僅僅是你一個人唱戲很尷尬……」

小男孩兒兩手插在褲兜里，和小姑娘配套的中款灰色呢子大衣烘托出小身板的挺拔修長，眉眼清淡宛如墨畫里的遠山。

居高臨下地睨了程曉月一眼，他沒有管小女孩兒臉色漸白，接著道：「她成績可能沒有你好，但是她不比你差……」

「哦，不對，你們根本沒有可比性。」

說著這話時，他的語氣都不帶任何攻擊性，只是平平淡淡。

偏偏就是這樣的平淡，滅人於無形。

無可遁形。

緊緊咬著自己的唇瓣，程曉月已然不敢抬頭。

她突然害怕，害怕看到他神色里一如既往的疏離，會把自己凍僵。

「當然，你說的有一點是對的，」沉吟片刻，像是在對她說，也像是在自言自語，「小魂淡可以依靠我，只要她想。」

視線落在外面撫摸植物的小身影上，他神色倏地柔和，利落轉身。

步子邁得不疾不徐，每一個舉手投足似乎都縈繞著翩然貴氣。

偷瞄的程曉月心底暗驚，心跳不已。

望著兩個牽手相攜的身影時，她心底再次湧現出不舒服的情緒。

一高一矮，和諧默契。

女孩子歡脫，男孩子溫和。

他時不時用手幫她扶一把書包，漸漸變成小點，淹沒在人流中。

…………

小魂淡有心事。

在她吃飯掉了兩次筷子，洗澡忘了把淋浴開關從藍色掰到紅色時，溫情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出浴室后，甚至把棉拖鞋的左右腳都穿反了……

溫情終於沒忍住，把魂不守舍的小姑娘圈到了臂彎。

「不開心？墨墨不是把獎狀都給你了么？」

身上香噴噴的，小姑娘的眸子似乎氤氳著一團霧氣。

她撅著小屁股，小腦袋在媽媽的肩窩上蹭了蹭，軟綿綿道：「可是我不想他在台上的時候，我只能在台下面畫我想象的畫面，我想和他站在一起……」

女兒難得這麼乖巧地給自己說著小心事，溫情高興的同時，也有了些想法。

她試探性地開口。

「小魂淡聽說過三句話嗎？第一句叫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第二句叫近水樓台先得月……最後一句叫先下手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