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辯！」許外公墨眉一橫，中氣十足道：「那對面小子不喜歡吃甜品，為什麼冰箱里永遠有蛋糕呢……果園裡的主人不會為了喜歡的小猴子，在果園種一片玉米地么？」

一本正經的樣子，唬得小魂淡一愣一愣的。

思考好一會兒，小姑娘才回過神來。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許外公一眼，嘆氣道：「外婆最近改看浪漫愛情泡沫劇了嗎？」

許外公噎住：「…………」

下一秒，小姑娘勾勾唇角，眼神憐憫，一副很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的樣子。

「並不是所有的果園主人都喜歡小猴子呀！」

「並不是所有的小猴子都喜歡吃玉米呀！」

「並不是所有愛吃甜品的小魂淡，都有為她準備蛋糕的寧汪汪啊！」

語文考了一百分的人就是不一樣，遣詞造句都帶排比的。

難道他的刀鈍了？

朽木不可雕也就算了，連好木頭都雕不動了……

還是說，這塊木頭長得太奇葩？！

扶額，許外公深深吸了一口氣，放棄掙扎。

「下一道題……小許有十塊錢，可以買四盒優酸乳來喝，小墨有五塊錢……他為什麼只能喝到一盒？！」

許外公瞪了小姑娘一眼：「你還能讓他掉二塊五不成？」

說著，朝著小手上又是不輕不重的一下。

小姑娘「哇哇」叫得慘烈，吸吸鼻子，抽抽泣泣道：「因為他要分一盒給小許啊……哇哇！……清朝那個黃小配小兄弟，不是說有福同享么……哇哇！」

小執墨豎耳聽著，端著澆花水壺的手就是一抖，最後還是放下了，走過去敲了敲那扇落地窗。

一老一小抬頭，小魂淡乖乖站起來，紅著眼眶擦著鼻涕過來開窗，望了一眼雲淡風輕的小男孩兒，垂眸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

「我打擾到你睡覺了嗎？……你去讓溫遠山等會兒下手輕一點，我叫小聲一點，盡量不影響你……」

小執墨借著陽台昏暗的燈光往下看，小姑娘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像是花園裡蝴蝶的翅膀。

「好……」他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越過小姑娘就走了進去，站在許外公面前，說的卻是：「溫爺爺，等會兒我給小魂淡講試卷吧……別叫她氣壞了您身子。」

知書達理，進退有度。

許外公素來就喜歡小執墨，「嗯」了一聲，瞄了一下還杵在那裡的小姑娘，說得很大聲：「得了，你拎過去吧，你看著我還放心些……這幾天就別送過來了，我還想活到過年呢！」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溫爺爺相信你！」

說罷，揉了揉太陽穴，回房陪著許外婆看《情深深雨濛濛》。

現在，他不僅需要研究一下書桓和如萍最後在一起的概率，還需要研究一下果園主人喜歡一隻小猴子的概率……

當然，如果知道小魂淡過去之後就肆無忌憚地看起了美猴王，第二天還纏著寧執墨去中央大街浪的話，捶胸頓足也不能表達許外公所託非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