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粗重的喘息,久久站在房間里沒有動靜。
夕陽從窗外投射進來,他的身影被拉的很長,很長……
「來人。」
不知過了多久,墨梟啞聲開口,只是聲音里那凍人的怒意依舊顯而易見。
「少將大人,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門外副指揮官畢恭畢敬的走了進來,看向墨梟的目光當中閃動著狂熱的光芒!
「給我加快這邊的攻擊進度。」
墨梟冷冷的開口,整個身影隱藏在黑暗當中,看不真切。
「……是。」
副指揮官猶豫片刻,不知道少將為什麼會突然發出這樣的命令,但是只能硬著頭髮答應下來,額頭上已經布滿冷汗!
……
另一邊,樓之岩正深深盯著面前的簡單,那裝扮的十分蒼老的嘴角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來。
「怎麼,電話被掛了?」
他語氣平淡的開口,可是臉上的笑容卻是怎麼看怎麼虛假,「看來他也沒有你想象當中那麼在乎你。」
「樓之岩,你閉嘴。」
簡單正拿著手機失落地愣神,然而樓之岩那幸災樂禍的聲音卻突然傳來,她不禁下意識的握緊了手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好,我不說。」
樓之岩搖了搖頭無奈的苦笑,順便瞥了一眼那正在朝著他們這邊的方向走過來的工作人員,「尊貴的簡小姐,我們該上船了。」
她緊緊的咬著嘴唇,站在原地停頓了幾秒鐘。
其實如果墨梟用心聽的話,就會發現她話語當中的顫抖,和不安……
樓之岩顯然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他準備了一張年齡為61歲老人的證件,甚至把自己易容得和那個老人有七八分相像。
甚至他還偽裝成了她的一個年邁的僕人,成功的買到了船票。
現在,她就要為了那個孩子,和樓之岩一起去Z國。
心頭猛地升起一種很是不安的感覺,簡單用力的咬著嘴唇,希望這一切都是她的幻覺。
她剛剛囑咐墨梟早點回來,其實還有一句話沒說。
她希望他能平安的回來,和小小一起好好的,等待著他們一家四口的團聚。
「別發愣了,快走。」
樓之岩皺了皺眉,眼神當中終於閃過一絲急切來,低聲的催促!
「我知道了,不用你催。」
簡單厭惡的回復一句,卻又無可奈何的跟在樓之岩身邊,走上豪華的大船。
機器的轟鳴聲,海水的流動聲和身邊眾人的說話聲音不斷的傳來,腳下的甲板也在不斷的搖晃著,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腦有片刻的發暈。
「你暈船?」
樓之岩意外的皺了皺眉,關心體貼的伸出手扶住她,「回房間里休息一下,我們很快就到。」
「別碰我!」
簡單厭惡的開口,一把揮掉樓之岩拉著她的那隻手,踉踉蹌蹌的朝著大船早已預訂好的房間里走去!
而站在她身後的樓之岩,則是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這笑容再加上他那故意做出來的蒼老的面容,還有佝僂的身軀,醜陋的樣貌……
很是有種可笑的感覺。
就連路過他身邊的人也是像模像樣的皺起了眉,甚至有打扮精緻的女人厭惡的捏住了鼻子,一扭一扭的走開。
「呵呵呵……」
樓之岩卻絲毫沒有不悅,相反卻是愉悅的低聲笑了起來。
很好!
他馬上就能擁有她了。
他們將會只有彼此,在Z國安靜的生活下去。
至於那個孩子……
樓之岩那鋒利的眼神當中閃過一絲冷意。
到時候就要看他聽不聽話了。
……
轉眼已經兩天時間過去了.
昏昏沉沉,吐了又吐。
簡單臉色蒼白的坐在房間里,胃部劇痛。
大船還在不斷的搖晃著,隨著海浪而不斷的波動……
她一直以來都是暈船的。
墨梟曾經帶著她坐過幾次船,可是無一不是精心準備,選擇的也是最適合出門的天氣,最適合出遊的海面。
她只要和墨梟在一起,就什麼都不用擔心。
可是現在……
簡單對著狹小的房間,強忍住身體上的不適無聲的苦笑了起來。
「砰砰砰。」
她房間的門被敲響。
簡單無神地轉過視線,冷冷的看著推門走進來的樓之岩。
「你有事?」
她冷淡的開口,眉眼間都是對他滿滿的厭惡!
她討厭樓之岩,討厭的要死。
如果不是那個孩子還在樓之岩手裡,她就算是拼著同歸於盡,也要殺了他!
本來就難受的要死,再加上那表情虛偽的樓之岩,簡單更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強撐著站起身來,她的雙腿都在顫抖。
然而面前的樓之岩卻像是完全沒注意到她的厭惡一樣,而是微笑的深情的注視著面前的簡單,手中還托著一個精緻的銀色盤子,盤子里放著熱騰騰的食物。
「你都兩天沒吃東西了。」
他柔聲開口,無比溫柔的看著面前的簡單,把托盤裡的食物放在她面前。
「吃一點吧,我們很快就要下船了,到時候我怕你撐不住——」
「滾開。」
簡單漠然的開口,她只想見到那個孩子,然後趕快帶著孩子離開!
只是樓之岩一定不會讓她那麼輕易的如願。
不過她已經在裙子裡面藏了一把銀色的手槍,如果樓之岩敢阻攔她,她就立刻把殺掉,然後帶著孩子離開!
簡單倔強的咬著嘴唇,看也不看樓之岩一眼。
食物熱騰騰的香味在房間里散發開來。
樓之岩卻是半點不生氣,反而笑眯眯的看著她,那深情的眼神再帶上他那偽裝出來的蒼老的容顏,看起來很是讓人反胃。
「那個孩子發燒了。」
他不緊不慢的說著,「而且還不斷的咳嗽,醫生說他咽喉也許會發炎…你我都不想看到這樣的結局,是不是?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吃一口飯,我就會讓醫生多照顧他一點。」
他淡淡的開口,簡單卻噁心的想吐!
顫抖的伸出手拿起勺子,她頭也不抬,艱難的吞咽著。
樓之岩定定的看著簡單,眼中閃過憐惜的光芒。
「你瘦了。」
他那冰冷的,帶著點海上潮濕的大手緩緩地從簡單的脖頸上滑落下去,眼神複雜,「臉色也很難看,憔悴了不少……你放心,這是最後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