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麼嘰嘰喳喳,埃米爾不屑的想著。
然而空氣逐漸稀薄,他頭腦也開始不清醒的昏昏欲睡……
「吱——」
不知什麼時候車子停了下來,一股陰冷的氣息頓時傳來。
就算是躺在後備箱里,埃米爾也感受到了陣陣寒意,打了個哆嗦之後醒了過來。
「江阿姨,這裡哪裡,好冷啊。」
童瑤懵懵懂懂看著車窗外面的大雪,還有高聳入雲的山峰……
「乖,這裡的八音盒才最好聽,尤其是在山裡,還會有小精靈一起跳舞。」
江映秋連哄帶騙,眼中卻閃過一絲不耐煩和一絲害怕。
她永遠忘不了今天偷聽尼克親王打電話時的心痛和震驚。
她做錯了什麼,尼克親王居然在和一個手下打電話的時候說他會找個機會和她離婚,再娶路易莎!
不,絕不可以!
天知道她費了多大的力氣才終於得到了尼克夫人的位置,讓多少人為之羨慕不已。
路易莎算是什麼東西,只不過是一個做了別人婚姻小三的賤女人而已,哪一點能和她比?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必須要在尼克親王動手之前想出辦法。
她眼神古怪的看著對面的童瑤。
她當然知道小孩子是無辜的,可是那又怎麼樣,難道她就不無辜?
她可是路易莎的女兒,長大了還不一樣也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妖艷賤貨!
童瑤清澈的眼睛害怕的看著窗外那陡峭的山。
她好像聽媽媽說過,這叫瓦波山,很危險很危險。
「不,我不要去!」
堅定的搖頭,小小的身軀朝著車座上蜷縮過去——
「不去也要去!」
江映秋的時間不多,現在更是早已失去了耐心,冷冷的開口,一把把蜷縮在車座上的童瑤拎了起來!
「江阿姨,我要見親王。」
童瑤眼中閃過一絲害怕,但是依舊奶聲奶氣氣勢十足。
「你馬上就見得到了。」
江映秋嘴角卻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報復的看著被她提起來的童瑤,「以後你想見誰隨時都可以見,這樣難道不好么?」
童瑤驚愕的睜大了眼睛,她在說什麼?
然而躲在車廂里的埃米爾卻是驀地睜大了眼睛。
不好!
就算是女王也不可能想見誰隨時都能見得到,她這麼說只有一種可能——
要把童瑤變成鬼!
心慌的打開車門跳了下來,埃米爾雖然已經盡量輕手輕腳了,可是還是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所幸江映秋已經沉浸在了憤怒當中,並沒有注意到後備箱里不知什麼時候爬出一個小男孩來。
「閉嘴,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江映秋冰冷的威脅,下一秒果然從懷裡掏出一把刀,放在童瑤的脖子上!
埃米爾害怕的渾身凝固,他從小在皇室長大,雖然也見慣了爾虞我詐,可是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
冰冷的刀子反射出冷冷的寒光,他緊緊的閉著呼吸,幾乎喘不過氣來。
下意識的找了個安全的懸崖邊角躲進去,他驚慌的看著童瑤脖子上滲出了一道細細的血痕,下一秒被江映秋毫不留情的從懸崖上推了下去!
「媽媽,埃米爾哥哥——」
小小的身軀掉落的那一瞬間絕望的呼喊,然而他卻懦弱的躲在懸崖的山洞裡緊緊的咬著自己的手,不敢發出哪怕一絲聲音。
當時的他有多害怕,後來的他就有多後悔。
什麼時候開始人格分裂的呢?
他不知道,也許是在後來每次看到八音盒的時候,又或許是每次想到簡單的時候……
他後悔過,想念過,嫉妒過,掙扎過。
可是等了這麼久,童瑤終於還是不屬於他。
高空墜落帶來尖利的風聲,埃米爾雙手無力的下垂,眼角似乎劃過一滴晶瑩的……
眼淚。
二十年前是在這裡他看著童瑤墜落,二十年後童瑤無情的看著他墜落。
生死輪迴,報應還是來了。
童瑤,對不起。
再見……
……
而此時的簡單,本來已經陷入了絕望當中。
在看到不遠處拿著槍的樓之岩之後雙眸頓時發亮。
她飛快地從地上站起來,焦急的開口,「墨梟受傷了,他現在必須去醫院。」
「是嗎?」
樓之岩卻淡淡地開口。
他垂下眼睛去看半跪在地上不停吐血的墨梟,只是臉上的那表情卻很詭異,還帶著一絲快意的扭曲。
緩緩地抬起腳朝著簡單和墨梟走去,樓之岩下一秒卻抬起了手中的手槍!
「樓之岩!!!」
耳邊傳來簡單難以置信的驚呼。
她下意識的拿起手中的手槍,然而下一秒樓之岩的手槍已然爆出火花!
「嘭——」
一聲巨響在天地間響起。
簡單愕然,心痛,不敢置信的低下頭,看著墨梟胸口中了一槍,脫力的從懸崖峭壁上直接掉了下去……
「墨梟——」
她失控的大叫他的名字,飛快的俯下身準備追隨著墨梟身影而去,卻被樓之岩重重的伸手拉住!
「咳咳咳——」
她大慟,心臟像是受了重重的一擊,直接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緊接著視線模糊,沉入到黑暗當中。
「墨梟……」
她臉上掛著淚水,下意識的喃喃,眼前一黑無力的軟倒在地上。
樓之岩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緊緊的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心痛。
「忘了他吧,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他低聲開口,抱著懷裡的簡單滿足的微笑,轉身離開的瞬間朝著手下擺手。
「務必給我找到墨梟的屍體,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手下齊聲的答應,站在懸崖峭壁上朝著下面望去,峽谷里是一片黑暗。
……
「快,心臟起搏器!」
「鎮定針劑呢?」
醫生不斷的忙碌,然而躺在床上的簡單卻始終安靜的睡著,不曾睜開眼睛。
她面孔蒼白,嘴角更是殘餘著一縷鮮血,頭髮散亂的貼在臉上、脖頸上,雙手交疊的放在小腹上面,有種凄涼的美麗。
「怎麼樣了?」
樓之岩緊張的問道。
「這個……喬先生,病人受傷不重,只是心理上受到重創,似乎已經沒有求生意識了。」
醫生摘下口罩緊張的說道,「最重要的還是要讓她自己清醒。」
樓之岩大手握緊,卻苦澀的笑了起來。
「她會的。」
他淡淡的說道,心痛不已。
「喬先生?」
醫生顯然沒聽明白他的意思,有些疑惑的重新問道。
「她會的……她怎麼捨得孩子,一定會醒來的。」
樓之岩萬分篤定的說道,心如刀絞。
簡單,我等著……
等著你醒來,等著你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