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武俠仙俠 » 胭脂債» 第四十六章 (修訂版)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胭脂債 - 第四十六章 (修訂版)字體大小: A+
     

    似乎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他長吁一口氣:「你離開的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我們到底都怎麼了?我確實是錯了,從30年前開始,就已經不可挽回。如果有足夠的時間,我江隱天又豈會向你一個小輩低頭?但是清流,若我時日無多,一個新的繼承者,無威無德,如何能夠震懾江家內外,令江家嫡庶宗親團結如舊?我已老朽,若你再袖手,江家必然四分五裂。你我祖輩十數代人的努力,從你我之手化為烏有!」

    江清流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江隱天深吸一口氣:「但是你必須允諾於我,薄野景行不可靠,此人十言十虛,任他舌燦蓮花,你萬萬不可相信他!」

    江清流當然明白他的心意,但是他的話,又是真的嗎?

    江清流垂眸不語,江隱天苦笑:「你只道是我逼你至此,卻不知他一開始便握住了我的命脈。你一心要報先祖之仇,可少桑之死,他才是罪魁禍首!」

    江清流終於開口:「她如今身懷有孕,已將臨產。我曾問過商天良,以她的體質,不可能平安產子。薄野景行……當無慮。」

    江隱天連連搖頭:「痴兒!那薄野魔頭被困地牢三十年尚苟且偷生,如今她逃出升天卻徘徊不去,只為了與你產下一子?!商天良何等人也,只要威逼利誘之下,什麼事他不敢做?什麼話他不敢說?這等言語,你竟也信得?」

    江清流也明白過來:「你是說,她生子另有目的?」

    可這到底有什麼目的,饒是江隱天老謀深算也是想不到。他深深嘆氣:「不論如何,此人萬萬留不得。如今既然她臨盆在即,你我可將其先行斬殺。再持其屍首,洗清你身上污名。」

    江清流還是心存懷疑,以前這個人的話,他從不曾猜忌:「你令我修習的心法,是否真為殘象神功?還是根本就是五曜心經的其中之一?」

    江隱天一怔,終於還是開口了:「多年之前,我與少桑有約,由他修習五曜心經,我已年長,甘心作其藥引。但薄野景行巧舌如簧,鼓動稱五曜心經有長生不老之功效!我一時鬼迷心竅,這才鑄成大錯。後來你出生了,而我還作著長生不老的美夢。現在我也看清了,清流,吾之心多年前便應奉予少桑。如今,便就奉予你,也算踐了前諾。」

    話落,他又是一陣猛咳,江清流終於還是問了一句:「怎咳得這麼厲害?」

    江隱天一陣急喘:「癆症,已找商天良看過,沒有幾日光景了。」

    江清流心中悵然,突然想起小時候第一次騎射,那時候教自己搭弓握箭的人,如今已垂垂老矣。

    農家小院。

    薄野景行悠然觀雪,風過檐下,捲起晶瑩雪花。她坐在軟椅上,腿上搭著一條毛毯。苦蓮子在一邊鍘葯,穿花蝶在一旁煮酒。

    不多時,闌珊客突然迴轉:「谷主,今日江清流見了青衣樓的人。但入鳳凰樓之後,整整一個時辰不見出來。屬下著實……有些擔心啊。」

    薄野景行哈哈一笑:「江隱天找他了,連找他之後要說些什麼,老夫都大致能猜到了。」

    闌珊客終於忍不住:「江隱天欲言何事?二人不是已經反目成仇了嗎?」

    薄野景行指腹輕撫膝上薄毯:「無非是以年邁老朽乞憐,讓江家娃娃重新執掌江家。唔,說不得還要講些老夫的壞話。」

    苦蓮子都忍不住停了鍘藥草的手:「江隱天與江清流畢竟是血脈至親,是自己人。這一手倒是不得不防。我種胭脂花的地方,也是個清凈之地。不若由闌珊客與穿花蝶帶上谷主速速轉移。」

    薄野景行仍然望著落雪:「不必。老夫為何要逃?他與江家娃娃乃血脈至親,老夫肚子里這個莫非就是外人不成?」

    ……

    數日後,江清流如期返回。

    他連日趕路,一到小院就讓吳氏燒了熱水。正在洗澡,薄野景行拱了進來。江清流眉頭微皺:「你沒見我在洗澡?」

    薄野景行扯了凳子坐在他澡盆旁邊:「老夫連你爺爺洗澡都看過,還會偷看你不成?」

    江清流大怒啊簡直:「你怎麼會看過我爺爺洗澡?!」

    薄野景行不解:「爾祖當年與老夫乃八拜之交,看過洗澡有什麼好奇怪的?」見江清流氣得火冒三丈,她似乎才想起自己現在還懷著人家孩子,提這個問題,似乎確實是不太合宜。她立刻就變臉了,怒氣沖沖地問:「你是不是見過江隱天了?!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殺我和你叔啊?」

    江清流果然沒有繼續追究:「胡說什麼。」

    薄野景行雙手捧住他的臉讓他抬起頭來:「那老狗恨老夫至極,他若前來找你,豈會不提此事?」

    江清流哭笑不得:「放手!他好歹是我太爺爺,你就不能尊重一些!」

    薄野景行不放:「哼,他可尊重過老夫一星半點?你若要拿老夫腦袋,不若現在就取了去。黃泉路上,老夫跟你叔同行,也不寂寞,哼!」

    江清流洗完澡,扯過毛巾擦身:「真是一孕傻三年,你什麼時候也做起女兒態來了。」

    薄野景行還悻悻然,江清流伸手又摸了摸她的肚子:「薄野景行,不論你有何陰謀,我只希望不要殃及孩子。所以你大可放心,江某再如何,斷不至於這時對你不利。」

    薄野景行冷哼:「你們江家的人,表面正氣凜然,個個男盜女娼!又有哪個是信得過的?你堂堂一個武林盟主,保不住妻兒也就罷了。老夫挺著大肚子隨你東躲西藏、餐風宿露,可曾有過半句怨言來著?你倒好,居然還密謀害老夫和肚裡娃娃性命!你要臉不要?」

    江清流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才沒有暴跳:「老賊,第一,江家男丁不曾盜,女兒更是個個貞烈。第二,我好好一個武林盟主,要不是遇到你,我也不至東躲西藏。第三,你天天雖不算錦衣玉食,但是我又幾時曾讓你餐風宿露過?第四,我也沒有密謀要害你性命。第五,你要是再無理取鬧試試?」

    薄野景行冷哼,卻沒有再鬧下去,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江清流穿好衣服,這才蹲下來,輕撫她的肚子,半天突然把耳朵貼在她腹部聽了聽動靜。薄野景行像撫摸小狗一樣撩撥著他的頭髮,半晌,微涼的指腹突然滑過他的臉龐。

    江清流一怔,身後突然一陣響動,是吳氏進來收拾澡盆了。見到二人情景,她倒是笑嘻嘻的:「喲喲,我來得不是時候。」

    江清流忙起身整衣,見薄野景行行動不便,伸手把她扶起來。兩個人緩緩行出,外面已經擺好飯菜。金元秋、單晚嬋等人都在席間。江清流與薄野景行落座之後,單晚嬋坐到薄野景行身邊,薄野景行也不吃飯菜,自喝著胭脂露。

    江清流有心饞她,往她面前的碟子里挾了個雞腿。薄野景行大怒,不堪與雞腿對視,索性回房睡覺了。

    不久之後,江隱天再次聯絡江清流,自然仍是為了薄野景行一事。江清流下定決心:「無論如何,她總歸懷著我的骨肉。在她生下孩子之前,我絕不向她動手。也絕不允許別人對她下手。」

    江隱天暴跳如雷:「若她產子之後,要對付他就難了!清流,你老實告訴我,她是否對你許下重諾?我與少桑已是前車之鑒,你萬不可再重蹈覆轍啊!何況這孩子一旦出生,你跟她如何能撇清關係?日後江湖,你如何自處?」

    江清流卻一反平時恭順:「她腹中終究是我的骨肉。晚嬋之事,已是我畢生所撼,若我再為一己之私而殺妻滅子,難道日後於同道跟前,我便能泰然自處了嗎?」

    他站起身,緩緩走出房門:「太爺爺,當初你為我取名清流,想必也曾寄予厚望。而今日站在你面前的孫兒,已明白世事人倫,知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薄野景行之事,我意已決,休要再言。」

    江隱天獨自坐在桌邊,杯中酒已涼透。他站起身,突然嘆了一口氣。身後,青衣樓樓主過來攙扶:「族長,此事如何處理?」

    江隱天又是一陣猛咳:「青衣,我老了。」青衣樓樓主正欲安慰,他擺手制止,突然又道,「我一手栽培的孩子已然長大成人,我又怎能不老。讀書通大義,立志冠清流……哈哈,昔年新苗今已亭亭成木,我又何懼老朽。」

    回到山間小院,江清流令苦蓮子、闌珊客等人收拾行裝,帶著薄野景行又搬了一處地方。單晚嬋和金元秋跟在身邊,事事打點。苦蓮子與水鬼蕉日日煎藥服侍,總算是無驚無險。

    這一日,江清流再次接到青衣樓樓主傳信,有生意約談。回來之後,江清流再度準備起行,臨走之前,薄野景行倚於床頭,青絲如墨:「你這次要前往何處?」

    江清流收拾了兩件衣服,一些常用之物:「往返約摸十六日路程。這筆生意之後,我不再接手其他,便留在這裡,待你安然產子之後,再談其他。」

    薄野景行抬頭細看他,眸若點漆。

    江清流被她看得不自在,略略別過臉:「怎麼了?」

    薄野景行一笑:「乃祖江少桑一生無知輕狂,□□江隱天生性卑鄙狡詐,想不到娃娃你卻是重情重義之輩。」

    江清流簡直是無語:「下次你誇我的時候,能別順便損我祖宗四代嗎?」

    薄野景行倒是很嚴肅:「實話實說而已,無所謂貶損。」

    江清流收拾好衣物,正準備出門,身後薄野景行突然叫住他:「清流……」

    江清流轉身,榻上人眉目如畫:「無事,去吧。」

    江清流從卧房出來,迎面碰上單晚嬋。兩個人如今多少有些不尷不尬。江清流知她如今已是心有所屬,也只是略略點頭,正當擦肩之時,單晚嬋低聲道:「夫……江大哥,這裡是一些刀傷葯、迷藥、解毒清心的藥丸,雖盼你用不著,但帶在身上總是有備無患的。」

    江清流接過來,終於也輕聲道:「多謝。」

    單晚嬋略略一福,轉身進了薄野景行的房間。伊人背影沒入珠簾,江清流這才大步出門。



    上一頁 ←    → 下一頁

    我當道士那些年滄元圖大明帝國日不落帝道獨尊隨波逐流之一代軍師
    重生校園女神:明少,太最強仙府升級系統妾歡龍王殿大唐貞觀第一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