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打了個呵欠,眼巴巴地瞧著洛清歌,用著含糊不清的語言,說了個字:「困……」
洛清歌立時明白了,她點點頭,「好,你睡吧。」
給小石頭蓋好被子,她心事重重地瞧了一眼,轉身出去了。
回到住處,洛清歌輕輕地關好房門,悄悄地躺下了。
本以為墨子燁已經睡了,卻不想,她剛躺下,墨子燁便輕輕地問:「你都知道了?」
洛清歌心下已經,轉頭問道:「你還沒睡?」
墨子燁淡淡地勾唇,晃了晃頭。
瞧著洛清歌失魂落魄的樣子,墨子燁輕輕地問:「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知道什麼?」
洛清歌神色複雜地問。
墨子燁摟過洛清歌,「你剛入宮不久,小石頭便回來了,而且行色匆匆,甚是慌張……」
他故意沒有說下去,但是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墨子燁已經猜到了是誰給段麒麟下的毒。
洛清歌輕嘆了一聲,「相公,你都猜到了?」
墨子燁淡淡地笑了,「嗯。我們找了那麼久,都沒有找到小石頭,結果宮裡就出了這樣的事,不是他又是誰呢?」
「恐怕是他懷恨段凌天,所以相對段麒麟下手吧?只是這麼做太危險了,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而他們兩個誰出了事,恐怕都不是你願意看到的結果吧?」
墨子燁瞧著洛清歌,輕輕地說。
洛清歌輕嘆一聲,點了點頭,「我見了麒麟,便猜到是小石頭所為了,所以給麒麟解了毒之後,我便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了。美鳳已經下令全城搜捕了,我想趕到她之前,把小石頭找到。我沒想到,他竟然自己回來了。」
墨子燁淡淡地笑了下,「此時此刻,怕沒有比這個地方更安全了,這個小石頭聰明的很。」
「是啊,他很聰明,但是往往聰明反被聰明誤。我真擔心他繼續下去,會傷害到自己。」
洛清歌輕嘆一聲,「麒麟現在是南疆的掌權者,手握大權,若是小石頭不肯收手,他很容易被麒麟抓到的。我們洛家就只有這一個根苗了,我不想他出事。」
「哎!」
洛清歌重重地嘆息一聲,「所以我違心地隱瞞了這件事,希望能護他周全吧。」
墨子燁輕輕握了握她的手,無聲地安慰著。
「相公,麒麟登基大典之後,我們便離開吧。如今小石頭多待一日,便多一日的危險。」
墨子燁點了點頭,「你想兩全,未必如願啊。」
他自然理解媳婦的做法,但是……這件事真的能不了了之嗎?
洛清歌身子一震,皺了皺眉。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
「嗯。」
墨子燁答應了一聲,輕聲道:「很晚了,先睡吧。」
這丫頭又是解毒又是擔心小石頭,肯定已經很累了。
他在洛清歌的頭上親吻了一下,摟著她睡下了。
第二天,洛清歌又去了一趟皇宮。
看到段麒麟已經無恙,她放了心。
「多謝岳母大人。」
段麒麟深深施禮。
洛清歌笑了,「你都叫姨娘岳母了,還如此客氣做什麼?那個刺客有沒有消息?」
她試探地問了一句。
段麒麟晃了晃頭,卻是目光緊緊地盯著洛清歌。
「岳母有沒有覺得這手法有些熟悉?」
段麒麟輕輕地地問了一句。
洛清歌微微凝眉,心下一震。
難道這孩子看出了端倪?
她不能說啊。
「這下毒的手法,雖然各有不同,但也都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醫者手法相似,是很尋常的事情。」
「所以單從手法上,是看不出來端倪的。」
洛清歌笑著說。
「是嗎?」
段麒麟眼底深處劃過一抹失落,「我還以為,岳母能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來呢。」
「那可要讓你失望了,這裡面真的看不出來什麼。」
段麒麟眼眸一緊,瞧著洛清歌,沒說什麼。
沉默良久,他說道:「明日便是孩兒的登基大典了,屆時我還會在宮中設宴,請岳父岳母一定要來參加哦!」
「嗯,麒麟登基是大事,我和王爺一定會來的。」
段麒麟瞧著洛清歌,「聽說我爹割了那個小大夫的舌頭,我真的很愧疚,明日請他一同來赴宴吧。」
「不必了!」
洛清歌連忙拒絕,「他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如今沒了舌頭,又不能言語,恐有不便。你的心意我會帶到的,就不勞煩你費心了。」
段麒麟眼底劃過一抹瞭然,點了點頭,「也好。」
洛清歌這才鬆了一口氣。
從宮裡出來,她回到驛館之後,徑直去見小石頭了。
她要囑咐一下。
「明日是段麒麟的登基大典,我與王爺會入宮飲晏,你留在這裡好不好?」
小石頭倏然歪頭瞧著她,一臉的疑惑。
洛清歌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大姐這麼做也是為你好,雖然麒麟對你深表愧疚,想要讓你一同入宮,但是大姐覺得,你還是留下來安全。」
她是真害怕啊,一方面害怕段麒麟查出了端倪,一方面又怕小石頭按捺不住,再次動手。
洛清歌現在就盼著麒麟的登基大典趕快結束,她也好早些帶著小石頭離開南疆。
希望時間長了,小石頭能夠忘記這個仇。
小石頭眼底涌動著算計,心裡暗暗想著,他應該留下來嗎?
「好了,讓我看看你的傷。」
洛清歌示意他張嘴,仔細地看了看。
「好多了,看來很快便要癒合了。」
她鬆了一口氣。
但願小石頭不會引起段麒麟的懷疑。
皇宮裡,尤美鳳瞧著兒子問:「那刺客還沒有消息嗎?聽錦豐說,看那身形,不像是成人……」
段麒麟眼眸一緊,彷彿心裡已經有了數。
「母后,替我……謝謝他。」
段麒麟瞧了尤美鳳一眼,神色尷尬地說了句。
尤美鳳倏然愣住了,但是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她知道,麒麟說的是錦豐。
當晚,她便把自己的想法跟錦豐說了,她不放心留下麒麟,也不甘心從此隱姓埋名,所以索性跟錦豐說清楚,算是做個了斷。
錦豐當時很憂傷,畢竟他是真心喜歡過尤美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