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後面有人追上來了,雲紫衣霎時驚愕,慌了手腳。
「駕!」
她一抖韁繩,拚命驅趕著馬車,甚至有些慌不擇路。
身後的快馬,不消片刻功夫,便堵住了馬車,將她圍困當中。
那駕車的兩匹馬,見到這樣的架勢,突然揚起兩條前蹄,幾乎直立起來。
雲紫衣驚愕地抓緊了韁繩,才不至於掉下去。
馬車平穩之後,她定睛一瞧,不禁愕然,居然是墨子燁!
墨子燁端坐馬上,冷眼瞧著雲紫衣,怒喝道:「還不束手就擒?」
真沒想到,這女人這麼狡猾!
「王爺,您難道不怕我傷了令堂嗎?」
雲紫衣說著話,迅速打開了箱子,將花戲蝶拽了出來。
而此時,花戲蝶就像是個布偶一般,任她擺弄。
「你敢?」
墨子燁咬緊了牙,「你若傷了她,本王會讓你們所有人陪葬的!」
說著話,墨子燁已然飛身上前,朝著雲紫衣攻擊起來。
雲紫衣大驚,沒想到他如此果斷,居然不受威脅!
大驚之下,她不得不放下了花戲蝶,全力抵抗。
墨子燁的功夫,豈是她可以小瞧。
縱然雲紫衣功夫了得,也難敵墨子燁,她很快便被墨子燁擒住了。
墨子燁將人推給了屬下,自己迅速抱起了花戲蝶。
「娘!」
墨子燁解開了花戲蝶的穴道,喚了一聲。
然而,花戲蝶卻毫無反應。
「娘!」
墨子燁抬高了音量,晃著花戲蝶的身子,輕喚著。
花戲蝶還是沒有反應,墨子燁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這手放到了花戲蝶的鼻翼間,瞬間臉色陰沉。
娘死了!
驀地站起身,墨子燁臉上閃現著肅殺之氣,走向了雲紫衣。
雲紫衣瞧著他盛怒的模樣,暗中忐忑,那花戲蝶不會是死了吧?
怎麼會呢?
她沒想要弄死花戲蝶啊!
眼看著墨子燁臉色陰沉,逼近了自己,雲紫衣瞬間跪在了地上。
「王爺饒命!」
她還不能死啊!
墨子燁雙手緊握,暗暗磨牙,片刻之後實在忍不住踢了雲紫衣一腳。
只這一腳,雲紫衣便被踢飛了,半天才落下來。
「噗!」
她一口血吐出來,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你好大的膽子!」
墨子燁憤怒地喘著粗氣,緊握著雙手,極力控制著自己。
若不是丫頭與他說,他還不知道是這雲紫衣挾持了娘!
此人真是詭計多端,居然以昏迷做掩護,暗度陳倉!
如今還害的他娘慘死,他豈能不生氣?
「雲紫衣,你真是大膽!」
墨子燁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他現在最想做的便是就地處決了這個女人!
他一步一步,再次逼近雲紫衣,臉上冷若冰霜。
「王爺,您殺了我吧!」
雲紫衣唇角帶著血,抬眸瞧著墨子燁,冷然地說道。
「我沒想過要害死老夫人,劫持她,只為救人。既然老夫人死在我手裡,我願意給她償命。」
雲紫衣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你明明可以帶著孩子,安分守己地生活,為何非要無視律法?晏氏父子意圖謀反,罪不可恕,你難道非要與他們同罪論處?本王這一次有意將他們二人流放,就是要讓他們得到教訓,否則本王如何對得起那些與本王一起出生入死的將士們?」
墨子燁這一次,是不會心慈手軟的!
「既然你不死心,非要與他們同罪論處,好,本王成全你!」
墨子燁咬牙怒道:「將人帶回去,按律處死!」
他冷著臉,強忍著殺人的衝動,吩咐著。
「雲紫衣,別用你山大王的做派對抗朝廷!你可以不怕死,但是他晏王府,難道也想被滅族嗎?」
墨子燁眼裡斂著肅殺之氣,冷冷地警告著。
如果她再鬧出什麼事情來,那可就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了,那必定要禍及全族!
雲紫衣眼眸微微閃爍,心中暗波洶湧。
墨子燁的話意味著什麼,她很清楚。
想一想,她也是後悔不迭,先不說這一次又失敗了,就是救出了晏傾城,那晏傾城他還是戴罪之身。
「王爺,我錯了,我不該意氣用事,以江湖做派對抗朝廷,我……我願意伏法,只求不要累及晏王府族人、累及……」
她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說下去。
她的孩子,還在王府里呢,她怎麼能如此糊塗呢?
她是倚仗陛下寬容善良,會善待她的孩子,她才如此放肆。
可她忘了,即便陛下能寬容她,王爺也不會寬容她。
法不容情啊。
墨子燁雙手負於身後,居高臨下地瞧了雲紫衣一眼,「看來,本王的話你是聽進去了,如此最好。」
「帶走!」
吩咐下去之後,墨子燁回身抱起了花戲蝶。
「娘……」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沒想到,那一晚的見面,竟然是永別。
輕輕地撫弄著花戲蝶的臉,墨子燁後悔不迭。
「王爺,請節哀。」
墨雲瞧了一眼,心下不忍。
「回去吧。」
墨子燁抱著花戲蝶上了馬車,聲音低沉而沙啞。
馬車一路緩慢行進,回到了齊王府。
「相公,抓到人沒有?」
洛清歌迎上來,焦急地掀開了車簾。
車簾掀開之際,墨子燁抱著花戲蝶,跳下了馬車。
「婆婆怎麼了?」
洛清歌訝然地張著嘴,緊張地問。
「歿了。」
墨子燁喉嚨吞咽了一下,顯得很是疲憊。
「歿了!」
洛清歌震驚不已,「是雲紫衣做的嗎?」
「她怎麼敢這麼做!」
洛清歌連忙探了探花戲蝶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脈象。
她心裡是存著希望的,她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然而,她失望了。
花戲蝶果然氣息全無……歿了!
「相公……」
洛清歌挑眉瞧著墨子燁,心疼地喚了一聲。
「管家,去購置上好的棺材,裝殮老夫人。」
「是!」
管家答應一聲,很快出去了。
「相公,要布置靈堂嗎?」
洛清歌試探著問了一句。
這花戲蝶怎麼說都是墨子燁的生身母親,他心裡一定很難過。
「不需要。」
墨子燁提了一口氣,「娘她不會喜歡葬在這裡的,我要將她送回卧龍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