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泳這一聽，可吃驚不小，他愕然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問：「我何時來的媳婦啊？」
「今日啊。」
大夫人笑眯眯地說著。
「怎麼回事？娘可不要跟泳兒打啞謎了。」
張泳急得不行。
他那邊剛剛與尹庄顏私定了終身，娘這邊若是再給他訂了婚，可如何是好？
大夫人笑了，「你急什麼？娘給你定的這個親，對你是大有益處的。」
「娘……」
張泳皺著眉，「要不然您先聽我說吧，我……我也訂了親！」
「什麼？」
大夫人愣住了，「泳兒，你……你私定終身了？」
這還了得！
她都收了人家的嫁妝了，如何退？
「你私定終身為何不跟娘說一聲！娘科跟你說，不行！不行啊！娘都收了人家的嫁妝了，這門親事不能退！」
「娘，那我也告訴您，我……我不會娶的，我喜歡的這個女子，她是千金之軀！」
「你……你要氣死娘是不是？」
大夫人從來沒見過兒子如此忤逆她的意思，忍不住撫住了心口。
「娘都是為你好，娘給你定的這門親，會讓你在朝堂上如魚得水，步步高升的。」
「難不成娘給我定了公主？呵呵，這宮裡還沒有公主呢！」
張泳訕訕地說著。
「不是公主也是千金！」
大夫人深吸了一口氣，「是相府的千金小姐！」
「啊？」
張泳愣了愣，張著嘴，反應了半天。
「瞧瞧你的樣子！」
大夫人深吸了一口氣，「丞相在朝中的地位如何，不用我說你也明白，而他的女兒，曾被挑選入宮，成了庄妃，不過皇上並沒有———寵———幸她，所以她還是處子之身，娘都打聽好了。」
「娘……」
大夫人一說這話，張泳頓時紅了臉。
他與尹小姐互生情愫的時候，可沒想到這一層。
「聽娘的，娶了相府小姐，你的升遷之路便會更加坦蕩，你爹……才有希望。」
張泳微微凝了凝眉，「這些是誰送來的？」
「自然是丞相大人親自送來的。就此看，丞相對你也是誠意滿滿。」
大夫人深吸了一口氣，「你也知道，如今咱們這尚書府不比從前了，若是放在之前，為娘未必會因為這一點嫁妝而答應這門婚事，縱然那尹小姐家世顯赫、文武雙全，可為娘也不會在乎的，畢竟她是從宮裡被退回來的，但現在……為娘卻不得不考慮。」
「娘知道你心氣高，本事大，可在這朝堂上，有人扶持和無人扶持，真的很不一樣。若是與相府結了親，他日—你升遷便會事半功倍，至於那尹小姐……你只管給她夫人的位置，今後你若有喜歡的，大可以再帶回來。」
「娘……」
張泳笑了，正想說話呢，卻聽大夫人道：「娘苦口婆心說了這麼多，你還不明白嗎？至於你的那個意中人，完全可以等娶了尹小姐之後，再接進府來，做妾室。」
大夫人誤會了，以為張泳很抗拒呢，殊不知張泳喜歡的，正是尹小姐。
「娘，我是想說，我……我想要下聘的也是尹小姐。」
「啊？」
大夫人愣住了，眉頭瞬時蹙了蹙。
「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和尹小姐早就私定終身了？你知道丞相大人會來提親？」
「沒……沒有啊！」
張泳連忙解釋，「今日下朝之後，丞相大人的確與我袒露過這樣的心思，只是我當時覺得很突然，又因為即將出征，所以並未答應。兒只說，出征在即，不想談婚論嫁，何況家中父母健在，婚姻還要由父母做主，所以借故離開了，沒想到……」
說到這裡，張泳笑了，「沒想到，這事也巧了，泳兒從校場回來的時候，恰在街上救了一位小姐，這位小姐便是尹小姐。」
「哦？這麼巧？」
大夫人凝了凝眉。
「是啊，兒也沒想到這麼巧。我從劫匪手裡救下尹小姐，尹小姐對我感激不盡，並要以身相許。兒……兒與她互生情愫，便……便約定明日去她府上下聘。」
張泳羞澀地撓了撓頭。
「原來如此。」
沒想到，大夫人聽了，卻只淡淡地說了這幾個字。
「娘，這是什麼意思？」
張泳愣了下。
「沒什麼。」
大夫人笑了，「既然你那麼巧的救了尹小姐，有何她情投意合，那……娘也無需多說了。」
她輕笑一聲，「娘會把聘禮準備好，明日親自去相府提親。」
「娘答應了？」
大夫人笑笑。「如此互惠互利的事情，娘又豈會不答應呢？」
張泳微微蹙了蹙眉，總覺得娘話裡有話。
「有沒有定下出征的日子？」
大夫人問了句。
「還沒有，不過應該很快了。」
張泳深吸了一口氣。
「戰場上刀劍無眼，我兒萬萬小心，切不可貪功冒進，就算沒有功勞，娘也不希望你出事。」
「娘，您放心，我一定會凱旋而歸的。」
大夫人心事重重地提了一口氣，「娘知道你急於建功立業，但是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危。」
張泳點了點頭。
「好了，你趕快回去休息吧。」
大夫人略顯疲憊地說道。
張泳答應一聲，回了卧房。
大夫人卻淡淡地勾起了笑容。
泳兒到底是年輕，就這樣被算計了。
好在她也有意讓兩家聯姻，否則……以這小姐的人品，她還未必答應呢。
大夫人心裡跟明鏡似的，看的很通透。
她做到了心中有數，便開始給兒子張羅聘禮。
這不過，聽了張泳的話，她這聘禮……倒是沒那麼費心了，權且說得過去吧。
第二天，她帶著聘禮便到了丞相府。
丞相見到她，暗中得意，只是看到她送上的聘禮單子，這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
眼見著他臉色微臣，霍思彤連忙說道：「相爺見笑了，如今我這尚書府不比從前，所以這聘禮……我們傾盡全力，也只拿出了這些，還望相爺見諒。」
丞相淡淡地勾了勾唇角，沒有作聲。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尚書府不比從前，也不會只有這麼一點……
只不過，他現在是急於將女兒嫁給人家，這嫁妝都送過去了，還能計較什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