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朕，朕該怎麼做才能把這內丹還給你？朕怎麼做才能救你？」

墨衍兒雙目染著堅定的神色，急切地問。

「沒用的。」

白靈幽幽地笑著，「皇上，內丹給了你，靈兒就沒打算要回來。」

「而且，那東西於你來說，是續命的，你若是沒了內丹，便活不成了。」

白靈笑著說。

「那於你來說不是救命的？」

墨衍兒哭笑不得地嗔了一句，「你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還管別人？」

「皇上不是別人。」

白靈深吸了一口氣，彷彿拼著力氣一般，「皇上，我知道，我不該頂著君姐姐的皮囊，貪戀你的溫柔相待，你肯原諒我嗎？」

墨衍兒微微凝眉，暗中深吸了一口氣。

白靈無力地挑眉，瞧了他一眼，已然明白了。

「我懂了，你始終不能接受我是狐……」

她眼裡閃爍著失落的神色，「這些日子，扮做君姐姐與你相處，我也懂得了很多。相愛是兩個人的事情，容不得其他人，靈兒總算是明白了。」

白靈心事重重地嘆息了一聲，輕輕握住了墨衍兒的手，「君姐姐就在碧水山莊，你去找她吧。」

「我祝你們白頭到老。若有來生，我希望能在君姐姐之前認識皇上。」

白靈淡然一笑，努力地提了一口氣，深深地瞧著墨衍兒。

「皇上，我要離開了，你終於可以不必擔心小白狐的糾纏了。」

白靈說著話，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而窩在墨衍兒懷裡的美女，漸漸地變成了一隻小白狐，安靜地趴著。

「白靈！」

墨衍兒驚愕地叫著，雙手捧起了小白狐。

而此時的小白狐，彷彿睡著了一樣，了無生息。

「白靈……」

墨衍兒凝著眉，無比痛惜地喚著，喃喃地說道：「怎麼會這樣呢？」

他捧著小白狐，呼吸彷彿停滯了一般。

縱然白靈變成碧落的樣子，欺瞞他，可他竟然恨不起來。

這院子，總算是安靜了。

可此時已經是清晨了。

陽光打在白狐的身上，泛著淡淡的光華，一如白靈天真溫暖的笑容。

墨衍兒緩緩起身，輕嘆了一聲。

他走出院子，立刻有人迎了上來。

原來，昨夜這瑤姬做法的時候，故意布下了結界，以防被偷襲。

所以，旁人是進不去的。

這些人便只能守在外面，期望皇上能夠平安。

這會兒，看見皇上終於平安出來了，大家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

「皇上，您可有受傷？」

有人上前問道。

墨衍兒深吸了一口氣，回答：「沒有。」

「走吧，把這小狐狸厚葬了。」

墨衍兒說著，便要離開。

忽然，他眼前白光一閃，他手裡的小白狐就不見了。

「什麼人？」

當墨衍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面前已經站了一位白衣飄飄的男子。

這男子，正是白浪。

「是你？」

墨衍兒瞧著白浪，有些心虛。

「靈兒為了你放棄了修為，我要帶她回家了。」

白浪很是平靜地說著。

「對不起！」

墨衍兒凝著眉，不知道如何面對。

白靈為他而死，他怎麼跟人家爹交代呢？

白浪瞧著墨衍兒，嘆息了一聲，「世上唯有情之一字不能碰。」

他能說什麼呢？

靈兒為心上人而死，死得心甘情願。

他也是個過來人，豈會不懂？他又怎麼能怪墨衍兒呢？

罷了，這恐怕就是靈兒的劫數。

白浪深深地看了墨衍兒一眼，「但願你們再不相見。」

說著話，又是白光閃現，白浪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眼前瞬間消失的白影，讓墨衍兒有些失落，就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這一切，卻是真真切切發生過。

墨衍兒重重地嘆息了一聲，剛剛邁步，竟然踉蹌著差點摔倒。

「皇上！」

眾人連忙上前扶住了他。

「皇上，您覺得如何？」

大家關切地問。

而墨衍兒只是微微抬了抬眼，便一句話也不說了。

「快，快把皇上抬回去，找太醫來！」

有人張羅著。

大家趕快將皇上送回了寢殿，並且找來了太醫。

皇上這一昏睡，便是一整天。

墨子燁得到消息之後，馬上就入宮了。

聽了太醫的陳述，墨子燁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兒子。

雖然大家都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他已經從這些人的隻言片語中猜到了真相。

衍兒，怕是有了心結。

墨子燁瞧著他，暗中憂慮。

「好生給他調養。」

墨子燁吩咐著。

「微臣一定竭盡全力！」

太醫連忙表態。

墨子燁揮了揮手，大家都下去了。

他自己在寢殿中，陪著兒子。

墨衍兒昏昏沉沉中，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

這一天，他隱約聽到耳畔訓斥的聲音，連忙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墨衍兒，你想就這樣甩手不幹了嗎？你知不知道，你有兒子了。」

眼眸慢慢聚焦，墨衍兒轉向了墨子燁，「爹……」

這一聲之後，他這心口堵著的大石頭，彷彿一下子就碎了，他終於能夠順暢地呼吸了。

「好孩子！」

墨子燁鬆了一口氣，輕輕地拍打著墨衍兒的肩膀，「不要這樣，趕快振作起來。」

「爹……」

墨衍兒聲音帶著一抹沙啞，「您知道嗎？那白靈是狐，他們一家都是狐。可狐也是有情有義的，是我見識淺薄，錯怪了她。」

墨子燁微微揚唇，聽著墨衍兒的傾訴，感同身受一般。

「爹，她是為我死的，我只覺得對不起她。」

墨衍兒說著話，紅了眼睛。

「爹明白。」

墨子燁淡淡勾唇，「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宿命，所以你也不必太過悲傷，說不定因果循環，你們還會有機會相見。」

「會嗎？」

墨衍兒眼裡閃過晶亮的光芒。

「會吧。」

墨子燁輕笑了一聲，看著他，「如果你們果真有機會再見，你會怎麼做？」

「我……」

墨衍兒倏然怔愣，想了想，「我會好好待她吧。」

墨子燁笑了，「在你心裡，還是豆豆最重要是嗎？」

墨衍兒垂下眼眸，微微紅了臉。

「這也是我想要的答案。」

墨子燁輕輕地說著，眼眸落在墨衍兒的臉上，深深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