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她！就是這個賤人她……她毀了我的容貌還……閹了我……」

最後的聲音，墨英彷彿是從喉嚨里發出來的，根本聽不見。

畢竟，他也知道丟人。

「大點聲！」

墨子燁並不知道墨英發生了什麼事，所以當墨英含糊其辭的時候，他立時大喝了一聲。

「哎！」

墨英被他一聲斷喝嚇了一跳，他連忙答應了一聲。

「說！把你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既然指證這宮女，便要把事實說清楚。

墨子燁冷然地瞧著墨英。

他不相信，一個宮女，會無緣無故對郡王下手。

恐怕，又是這小子意圖不軌，才引起了宮女的反抗。

如果是這樣，他倒是不能姑息了。

「是……」

聽了墨子燁的話，墨英不得不答應著，看向了柳絮。

「皇叔，就是這個賤人，她不但毀了我的容貌，還閹了我……」

這一次，他口齒清晰地說了句。

「你都聽到了？」

墨子燁轉向柳絮，「郡王告你閹了他、還毀了他的容貌，這一切……當真都是你做的？」

「奴婢……」

柳絮瞧著墨子燁，本想開口說出事實，轉念又一想，很快改了口。

「是，都是奴婢做的！」

既然郡王沒有提到皇后，她也不能提，畢竟娘娘的清白，不容質噱。

「你個該死的賤人！」

墨英咬緊牙關，冷冷地說道。

柳絮瞪著他，回了句，「是你該死！」

「你敢辱罵皇嗣！」

墨英咬牙切齒。

柳絮立時看向了上面坐著的人。

「皇上，奴婢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若不是被郡王欺負，奴婢……奴婢怎麼也不會對他下此毒手！」

柳絮活到今天，竟然再也不怯懦了。

這些天，為了照顧她的心情，皇后沒少給她紓解。

她也終於明白了，女人要自強。

你若不強，別人更會看不起你。

既然這件事被翻出來，她也沒什麼好怕的。

索性吐個痛快。

「這郡王雖然被罰看守宗廟，卻並不安分，他利用自己身份的便利，偷偷摸進了奴婢的房間，想要輕薄奴婢，奴婢不肯，他竟然對奴婢動手，差一點殺了奴婢。」

柳絮眼裡帶著鑿鑿的恨意，瞪著墨英，控訴道。

「賤人！我是郡王，我—寵—幸你是你的榮幸！你還敢反抗！」

墨英臉上帶著邪佞的表情，諷刺著。

「是，奴婢命賤，不如草芥，可奴婢也不願意被他染指！」

柳絮哭著，「奴婢死裡逃生，心中恨死了郡王，所以……所以奴婢毀了他的臉，割了他惹禍的根苗，奴婢還想殺了他，可惜奴婢力氣小，沒能如願。」

她越說越來來勁，彷彿吐露心聲之後，整個人都暢快了。

對，就是她做的，與娘娘毫無關係！」

「皇叔，您聽聽，一個小小的宮女，竟然敢對皇嗣下手！皇叔可以定要替侄兒做主啊！」

墨英可憐兮兮地趴在地上，哀求著。

「活該！」

墨子燁咬了咬牙，怒視著墨英，「怎麼沒殺了你呢？我墨家怎麼會出了你這樣的子孫！」

太不爭氣了！

墨子燁被氣得臉色鐵青，怒目圓睜。

這個小子，竟然做出這種醜事來！

「皇叔……」

墨英可憐兮兮地叫著，「不管侄兒做了什麼，侄兒都是墨氏子孫啊！想我那可憐的父王，他……他膝下只有我一個兒子，現如今……我卻被這個賤人閹了！」

他眼眸通紅，瞧著柳絮，暗中運著氣。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墨子燁絲毫沒有給他留情面，義憤填膺地訓斥著。

「皇叔……」

墨英一臉的可憐相，「我可是皇嗣啊，我……我—寵—幸一個宮女，不算什麼吧。如今我毀了容貌，還成了閹人，皇叔怎能不為我做主？」

「為你做主？」

墨子燁冷哼了一聲，「那誰給這個奴婢公道？」

他指了指柳絮。

柳絮微微一愣，眼神頓時看向墨子燁，蓄著感激的淚水。

「皇叔……」

嗅到皇叔無情的味道，墨英暗中心驚。

皇叔不會是……

他愕然地瞧著墨子燁，「皇叔，我可是父王唯一的子嗣，您……您難道想讓我的父王在九泉下不安嗎？」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墨子燁冷然地說了句。

「可我是父王唯一的兒子啊！您……您怎麼能……」

墨子燁冷眼瞧著墨英，「你覺得你現在還有用？」

傳宗接代的事情，他已經做完了。

墨英愕然地張著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皇叔……皇叔您不要因為一個小小的宮女而處置侄兒，其實事情並不是這個賤人所說的樣子，我……我不是有意闖入她房間的……」

墨英原以為就算他對宮女意圖不軌，那也沒什麼的，可現在一看，皇叔竟然要治他的罪，他哪還敢承認啊！

他竟然反口了。

柳絮都驚愕了，這郡王可真是紅口白牙說胡話啊！

「不管你是不是有意的，你都輕薄了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墨子燁火氣降下來一些，淡淡地說著。

「我……」

我想保命啊。

墨英暗中嘀咕了一句。

「皇叔，我雖然無意中闖到了她的房間，想要輕薄她，可我著實沒有得逞啊！所以我……我罪不至死。」

墨英說到這裡，看向柳絮，「倒是這個奴婢，她分明沒有損失什麼，竟然還對皇嗣動手，她才是罪該萬死呢！」

他竟然反咬了一口。

柳絮倒抽了一口涼氣，無比驚愕地瞧著墨英，簡直無法形容她現在的心情了。

墨英這張嘴，還真是鋒利。

「郡王可真會反咬一口啊！」

這時候，殿外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隨之，君碧落的身影，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墨英匆匆瞧了一眼，只覺得後背發涼，他連忙低下了頭，瑟縮著。

君碧落來到了殿前，瞧著墨英，冷哼了一聲。

「娘娘……」

柳絮輕輕地喚了一聲。

君碧落上前扶起了柳絮，給她撣了撣衣服。

「你何必替本宮隱瞞呢，讓你受委屈了。」

「娘娘……」

柳絮愕然地喚著，朝著君碧落搖了搖頭。

「父王，墨英是我下令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