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紫蘇聽完了皇兄的一番剖析,心裡陡然變得緊張起來。
「皇兄,你且好好待在這裡,保重身體,等我與殿下想辦法營救你出去。」
此時此刻,她終於下定了決心。
「紫蘇,皇兄真的沒事,你不必為了我涉險。」
段凌天搖了搖頭,眼底卻閃過詭譎的笑意。
紫蘇終於開竅了。
「皇兄說得哪裡話?我相信殿下也會幫我的,因為……營救皇兄,便也是自救。」
她目光帶著一抹難得的堅定,說著。
「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會惹怒你的大姐?如果有一天一定要你在皇兄與你大姐之間選一個,你怎麼辦?」
段凌天溫柔地笑著,暗中試探。
「這……」
洛紫蘇擰緊了眉頭,當真認真地琢磨著。
這真是個難解的題。
段凌天微微一笑,「看吧,你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辦,為什麼還要為皇兄冒這個險呢?」
「可我不能看著皇兄把命都丟了啊!」
段凌天話音剛落,洛紫蘇便急著說道。
是的,皇兄與大姐都是她最親近的人,她無法選擇,但她卻知道,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任何一個有性命之憂。
如今是皇兄,若有一天大姐也出現這樣的局面,她相信她也會義無反顧的幫助大姐的。
可是,她好像沒有那樣的機會呢!
因為大姐的身邊有王爺。
眼見著洛紫蘇一臉的焦灼,說的那麼果斷,段凌天的唇角微微上揚起愉悅的弧度。
他,也許有救了。
真所謂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段凌天忽然覺得心情很好。
「紫蘇,你真是皇兄的好妹妹。」
段凌天溫柔地瞧著洛紫蘇,「皇兄現在真是要感謝父皇,感謝父皇把你生下來,感謝父皇臨終之際,囑咐我找到你。」
「皇兄如今,便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所幸,你還沒有拋棄皇兄。」
他溫柔地勾起唇角,眼裡閃耀著希冀的光芒。
「皇兄,你只有我一個親人了,我怎麼捨得拋棄你?」
洛紫蘇無比憐惜地說著。
段凌天揉了揉洛紫蘇的頭,一臉的感動。
驀地,他說道:「紫蘇,你走吧,如果待久了恐怕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段凌天催促著。
「皇兄,我不怕。」
洛紫蘇挑眉瞧著他,「我有辦法。」
這會兒,她才想起她來此的真正目的。
「我……我是跟大姐承諾,要勸你歸降的。」
結果,一聽皇兄那一番話,她早把這事忘到後腦勺去了。
「歸降?」
段凌天訕訕地笑了,「怎麼可能呢?」
「我若是歸降了,豈不是讓北梁更有實力對付西楚了?我不歸降,便還能與北梁抗衡一陣子,也好讓姬無邪騰出手來,馬上想辦法。一定要讓他密切關注北梁的動向,千萬不要給北梁可乘之機!」
段凌天謹慎地囑咐著。
洛紫蘇只覺得脊背一陣發涼,驀地點頭,「皇兄,如今我真的要走了,不過……」
她望著段凌天,「縱然你鐵骨錚錚,不肯屈服,也要審時度勢,保存性命,不如……」
洛紫蘇附在段凌天的耳畔,輕輕地說了幾句。
段凌天淡淡地笑了。
「紫蘇,我雖然不願意這樣做,但是也不願意你為我擔憂,好吧,我且聽你一次,暫時考慮考慮。」
洛紫蘇點了點頭,「皇兄保重。」
這一面,竟然讓他們兄妹更加的緊密。
出了大殿,洛紫蘇站在殿門處,遲遲沒有離開。
眼裡全是不舍,她心事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這裡,她一定要小心翼翼地記在心裡。
「娘娘,請回吧。」
這時候,有太監上前,說了句。
洛紫蘇淡淡輕嗤,心道,他們還真是怕自己多待一刻呢。
「走吧。」
洛紫蘇面上不動聲色,暗中卻已經用了心。
這囚禁皇兄的偏僻所在,她一定要把位置記好了。
剛剛出了宮門,洛紫蘇抬頭一瞧,卻是姬無邪站在宮門口。
「你怎麼來了?」
洛紫蘇甚是意外。
「我能不來嗎?」
姬無邪皺著眉,「這裡不是我西楚,是北梁!我真擔心你出事。」
他上前牽住了洛紫蘇的手,「見過你的皇兄了?」
「見了。」
「他可安好?」
姬無邪問了句。
「目前安好。」
洛紫蘇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既然他安好,你為何還嘆息?紫蘇,我本不想將這件事告知你的,就是擔心你參與進來。」
姬無邪皺著眉,隱隱有些擔憂。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洛紫蘇有些不悅。
「難道陛下以為可以獨善其身嗎?皇兄是我的親哥哥啊!」
洛紫蘇聽著姬無邪的話,已經猜到他想要甩手不管了。
「陛下以為,那只是我的親哥哥嗎?您以為你不摻和,便能使北梁獨善其身嗎?你也不想一想,如今的北梁與東籬,已經是一家了,若我們與南疆還不能聯手,難道等著同被北梁吞併嗎?陛下,我們可是唇齒相依的關係啊!」
洛紫蘇的一番話,讓姬無邪無比的驚訝。
他微微斂起眉頭,目光定格在洛紫蘇的臉上,許久沒有說話。
「陛下,您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洛紫蘇見姬無邪一直盯著她看,不禁疑惑地問道。
姬無邪勾起邪肆的笑,「這些怕不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吧?」
他太了解洛紫蘇了,洛紫蘇肯定不會想這麼多的。
「是,是啊!」
洛紫蘇心下一慌,面上卻強裝不動聲色的模樣。
「小丫頭,你和我同床共枕這麼多年,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會不了解?」
姬無邪挑了挑眉,勾起一抹淡漠的笑。
「這些都是段凌天跟你說的吧?我之所以不想告訴你這些,就是不想你參與進來。段凌天……他的話就一定可信嗎?」
姬無邪蹙了蹙眉,似乎若有所思。
「他的話怎麼不可信呢?」
洛紫蘇急著辯解,「難道他連我這個妹妹都能騙嗎?」
「很有可能。」
「陛下!」
洛紫蘇急了,「你怎麼能這樣想他呢?他生怕我參與進來,不時地催促我,讓我趕快與你回西楚,回去安全的地方,不必管他,若他別有用心,為何還要這樣為我們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