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一直默默地垂淚，良久方才說道：「謝謝大爹爹和大娘娘對豆豆的厚愛，可惜豆豆……」

她哽住了。

她早已經生了去意，這樣一來，她更要離開了。

洛清歌凝眉瞧著豆豆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裡好生不是滋味。

可是，她又能說什麼呢？

明知道豆豆現在已經生出了去意，可她卻無法挽留。

畢竟，這件事還是要衍兒來做主。

如果衍兒因為豆豆失貞而心生芥蒂，就算她勉強留住了豆豆，他們也未必會幸福。

但是，讓她放豆豆離開，她又覺得心中不忍。

想到這裡，她輕輕地拍了拍豆豆的肩膀，無聲地安慰著豆豆。

「豆豆，大娘娘知道你心裡苦，無論大娘娘說什麼，都無法撫平你心裡的瘡疤……」

洛清歌輕嘆一聲，眼光變得狠戾，「雖然你不讓大娘娘出面幫你查實真相，可大娘娘還是不會讓你單槍匹馬去涉險。這樣吧，大娘娘從旁協助，你說可好？」

「大娘娘……」

豆豆瞬間感動地哭了，輕輕地靠在洛清歌的肩上，「謝謝您。」

「說什麼傻話……」

洛清歌心裡憋悶，好好的女孩子，就這樣被欺負了，她心裡難過。

「豆豆，你記著，就算你和衍兒不能相攜到老，你也是大爹爹大娘娘心裡的寶……」

「嗚嗚嗚……」

豆豆瞬間哭出了聲，這樣的結果，她早已經意料到了，可是經大娘娘的口裡說出來，她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莫說她失貞了，就算她沒有失貞，恐怕也不能和小王爺走到一起了，這好像是她和大娘娘心照不宣的默契。

洛清歌緊緊地抱著豆豆，也跟著心裡發酸，眼睛發紅。

「你放心，如果衍兒不要你，大娘娘也要你……」

洛清歌輕輕地說著。

「大娘娘……」

豆豆淚眼婆娑，「謝謝您。」

「還說什麼謝呢？」

洛清歌心裡堵得慌，「你來京城，我們都沒有保護好你，怎麼擔得起你一個『謝』字？你放心，這個仇，大娘娘一定幫你報了！」

「大娘娘……」

豆豆還想說什麼，卻見洛清歌已經擺了擺手，「什麼都不用說，就這樣定了。」

豆豆只好沉默了，有了大娘娘的這句話，她這心裡更加的安定了。

既然懷疑是那個人做的，她就要著手去試探一番。

「娘……」

這時候，外面想起了衍兒的聲音。

「衍兒來看你了。」

洛清歌微微笑著，對豆豆說道：「你可知道，衍兒得知你不在的時候，有多著急？衍兒心裡有你。」

豆豆苦笑了一下，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

「別哭，大娘娘會心疼的。」

洛清歌站起身，輕輕的替豆豆擦拭了眼淚，「且聽衍兒的意思。」

說著話，她轉身擦了擦臉上的淚，推門出去了。

「娘，豆豆有沒有事？」

衍兒迎上來，問道。

「除了頸上有一道劍傷之外，並無旁的。」

洛清歌收斂心神，說道。

「劍傷？」

洛清歌看著他，點了點頭，「這孩子本來寧死不屈的，奈何有人故意侮辱她。」

衍兒咬了咬牙，「豆豆有沒有說起那個人的相貌或者其他的特徵？」

洛清歌想了想，晃了晃頭，「這倒沒說。」

她想起了豆豆的話，亦是不想衍兒捲入其中。

「我知道了。」

衍兒點點頭，「我去看看她。」

正當衍兒抬步要進去的時候，洛清歌忽然喚了一聲，「衍兒？」

「何事？」

「你……會嫌棄她嗎？」

洛清歌凝眉，試探著問道。

衍兒微怔，旋即笑了一下，「娘覺得衍兒是那種膚淺的人嗎？」

洛清歌眼眸一亮，連忙搖頭，「不，娘心裡早已經有答案了。只是，你的態度，應該要讓她知道。」

衍兒愣了下，笑著說，「衍兒明白了，多謝娘的提點！」

他說著，提起衣袍，邁步進了房間。

而洛清歌站在原地，半晌沒動。

她低頭若有所思。

「丫頭，你在想什麼？」

忽然，墨子燁不知何時來到了洛清歌的身旁，輕輕地問了一句。

洛清歌抬眸瞧了他一眼，唇角勾起冷笑，「我在琢磨報仇。」

墨子燁眼眸一頓，幾乎瞬間便明白了她的心思，「可有線索了？」

「嗯。」

洛清歌深吸了一口氣，「這件事，不難猜到，只是我們要對衍兒有所隱瞞。」

「你是說……」

墨子燁眼眸微微眯起，抿緊了嘴唇。

「是的。」

洛清歌與他心照不宣，忙點點頭，「這件事，豆豆也不十分肯定，她也只是猜測，而且……她不想衍兒卷進來，再與尚書府有嫌隙。」

「你怎麼想？」

墨子燁看向洛清歌。

「我想豆豆說的對，所以，我希望支開衍兒，再對尚書府進行調查。」

「若果真是尚書府所為，還需要擔心兩家心生嫌隙嗎？」

墨子燁一貫的霸氣。

「這……」

洛清歌猶豫了一下，「淑妤畢竟是因為衍兒而死，這樣不念情面，好嗎？」

「正因為我們念了情面，才讓那尚書府有恃無恐！」

墨子燁微微斂眉，掩蓋著眼底的寒光。

「丫頭，這件事交給你，我負責帶走衍兒。」

「好！」

在墨子燁的支持下，洛清歌更加果斷了。

兩人剛剛商量好對策，就聽見房間的門響了。

只見衍兒紅著眼睛，從房間里走出來。

洛清歌微微皺了皺眉，上前拉過衍兒，問道：「你哭過了？」

「沒有。」

衍兒轉臉，倔強得不肯承認。

洛清歌淡然苦笑，並沒有揭穿他。

「豆豆怎麼樣了？」

洛清歌問道。

「她不肯同我說話。」

衍兒沙啞著聲音，說道。

洛清歌暗暗地瞧了墨子燁一眼，輕聲說道：「她心裡苦，給她一些時間吧。」

衍兒側目，凝視著娘親，「豆豆想回家，我……我要護送她回家。」

「你……你不準備出征了？」

洛清歌一愣，忙問道。

衍兒暗暗嘆息，「豆豆現在這樣，我不放心。」

「可你留下來未必是對她好。」

洛清歌連忙說道。

「那我該怎麼辦？」

衍兒緊握著拳頭，砸在了牆壁上。

「出征。」

洛清歌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出了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