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歌怔了一下七，方才注意到顏夏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再看那個人，洛清歌眼睛濕了，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

「相公！」

她手裡的牌位「啪」地落到了地上，整個人撲上去抱住了墨子燁。

墨子燁緊緊地擁著她，臉上滿是疼惜，顯得心事重重的。

「相公，你終於回來了，快讓我看看！」

洛清歌捧起墨子燁的臉，「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

她簡直欣喜若狂，抱著墨子燁左看右看，不肯放手。

「丫頭……」

墨子燁一開口，聲音已是沙啞，「站在你面前的，已經是一縷魂魄……」

他眼底閃過痛楚，淡淡地說著。

洛清歌眼底閃過驚愕，立時捧著墨子燁的臉，「怎麼會呢？不會的。」

這麼真實飽｜滿的人，怎麼能說是鬼呢？

「沒事，就算你是鬼，我也要你！」

洛清歌眼裡帶著果決，緊緊地抱著墨子燁不肯鬆手。

只要相公能回來就好。

墨子燁輕撫著洛清歌，「對不起……」

洛清歌淚眼朦朧，不停地晃頭，「有什麼對不起的，你能回來就好。快說說，你是怎麼回事？我看到了你留在山洞口的玉佩，也命人深入潭底，可什麼都沒有找到……相公，你為什麼不等我？」

墨子燁深吸了一口氣，摩挲著洛清歌的臉，「我不想你去涉險。如我這樣的身體，尚不能躲過瘟疫的侵蝕，何況是你？」

「如果我在，一定不會讓你倒下去的。」

洛清歌抽泣著。

「生死有命……」

墨子燁淡淡勾唇，「我沒想過死，上山只是不想把病感染給別人，想要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死去。本來想洗個澡，哪知道那潭底旋渦重重，我被卷了進去……」

墨子燁涼涼一笑。

他就這麼死了，這麼……仙遊了。

洛清歌不住飆淚，幾乎要哭過去了。

從今以後，他們便要陰陽相隔了嗎？

「別哭。」

墨子燁淡淡輕笑，「我這不是回來陪你了嗎？」

「可是……」

洛清歌瞧著墨子燁，「你終歸是要投胎的啊！」

墨子燁輕笑，「我不投胎，只是……」

他凝眉深吸了一口氣，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

洛清歌抬眸問道。

「沒什麼，能陪著你，哪怕只有一天的時間，我也心滿意足。」

墨子燁故作輕鬆地說著。

洛清歌有些疑惑，總覺得墨子燁心裡有事。

「相公，你有什麼話不能跟我說嗎？我怎麼覺得自己是個孩子呢，什麼都幫不到你。」

有種無力感。

「我這麼強大，哪裡需要幫忙？」

墨子燁淡淡輕笑，心裡卻覺得堵得慌。

不知道他還能陪這丫頭多久，若是被抓到……

「算了，我們還是珍惜現在的時光吧。」

墨子燁深吸了一口氣，抱住了洛清歌。

洛清歌的心「咯噔」一下，她有預感，墨子燁不會陪她多久。

輕輕地握住墨子燁的手，洛清歌點頭：「好，我們好好把握現在。」

「相公，你的手……為何如此溫暖？」

洛清歌有些疑惑，不是說鬼的手都是冰的嗎？為什麼……

墨子燁不明所以，抬手看了看，「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不是說鬼的身體都是冷的嗎？」

洛清歌伸手又摸了摸墨子燁的身體，「竟然都是溫的……」

墨子燁輕笑，「懂得還挺多。」

「相公，你是不是在騙我？你是不是沒有死？」

洛清歌充滿驚喜地問。

「你還活著！」

墨子燁眼裡閃過一絲亮光，淡淡輕笑，這個丫頭就是聰明。

他的確不是鬼，但也不是人……

這次意外之死，讓他結束了人間的歷劫，回到了仙界。

可他放心不下小丫頭，於是偷偷跑下來，只為再見這丫頭一面，至於他能與丫頭相處多久，全看他什麼時候被發現，而被發現的結果……

他重重地嘆息了一聲，不想去想了。

「相公，你是不是在騙我？你其實沒有死！」

洛清歌在墨子燁的肩胛處捶了一拳，問道。

「你想多了。」

墨子燁淡淡輕笑，「我怎麼會騙你呢？」

他習慣性地揉了揉洛清歌的頭。

洛清歌怔住了，「怎麼會呢？你若死了，那身體為什麼還沒有冷？」

「因為你相公的體質好吧。」

墨子燁說了一句，攬著洛清歌的腰身，「我們不要在這上面浪費時間了，我……可能不會陪你太久。」

「相公！」

洛清歌下意識地抱住了墨子燁，眼淚瞬間又落了下來，「這是真的嗎？我不要你離開我，我要你一輩子都陪著我！」

她哭得一塌糊塗。

「我也想。」

墨子燁心事重重地說了一句。

可是，仙凡戀本來就不被天界接受，若是被發現，父君……必定不會輕饒。

所以，他已經觸犯天條，回去必定會受罰，可他不能因此牽連丫頭，讓丫頭有一絲一毫的危險。

「你要接受現實。」

墨子燁輕嘆一聲，「我恐怕隨時都會消失……」

他提前給洛清歌做了提示，希望丫頭能做好心理準備，不至於在自己離開的時候，再一次忍受悲傷。

洛清歌緊緊地抱著他，身子有些抖。

「丫頭……」

墨子燁緊緊地摟著她，「生死有命，你要看開些。」

「我也想看開，可我做不到。」

洛清歌輕嘆了一聲，「我是個醫生，原以為自己早看淡了生死，沒想到事到臨頭，我也是做不到……」

「瞧你，又哭。」

墨子燁輕輕地擦拭著她的眼淚，「自打我回來看你，你便一直哭，難得相處的時間都被你的哭佔據了。」

墨子燁故意逗弄著。

洛清歌一聽，頓時抹了把鼻涕，「對對對，我……我幹嘛哭啊？能再見到你，那是應該高興的事，就當我撿了個便宜，我應該笑才對！」

某丫頭說著話，嘴角上揚，當真笑了出來。

這不過她這笑……怎麼看起來這麼難看……

「噗！」

連墨子燁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他兩手捏著洛清歌的兩頰，「好醜！」

「你還嫌棄我！」

洛清歌嘟著嘴，「明明捨不得人家，還嘴硬。」

「過來！」

「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