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人已經走了。」

忽然，林向男耳畔響起了洛清歌的聲音。

林向男連忙收回目光，心裡卻有些悵然若失。

「喜歡嗎？」

洛清歌淡淡地問。

林向男怔怔地回眸，「什麼？」

「你喜歡他嗎？」

「誰……誰呀？」

林向男詫異地問著，藉以掩蓋她眼裡的慌亂。

「丫頭，春心萌動了吧？」

洛清歌淡然笑著，打趣道。

「怎麼會呢！」

林向男嘴硬地否認，「他這個人詭譎多變的，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他這個人的確如此。」

洛清歌這麼說著，眼神無意中掃過了林向男的臉，卻見她正暗自低落。

看樣子，這小丫頭並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魏清流這個人，算是成功引起了小丫頭的注意。

可是，他會真心相待嗎？

洛清歌暗自琢磨著。

「師父，你說這世上的男人是不是都沒有真心啊？」

忽然，林向男帶著憂鬱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樣看來，我那個爹雖然方法不對，但是對我娘的心卻是真的，他也不是一無可取的。」

洛清歌瞧了他一眼，「你果然是你爹的女兒，時時處處都不忘替他開脫。可是就算他有真心，他一樣很難得到你娘的原諒，真心不是這樣表現的。」

她攬著林向男的肩膀，「他真心喜歡你娘沒錯，可他錯在沒有耐心，如果他用耐心守候你娘，相信你娘的心早晚都會被他打開的。」

林向男閃動著清澈的眸子，若有所思之後驚訝道：「我明白了！」

洛清歌笑了，心想，這孩子果然是春心萌動了。

「看來你長大了，懂事了。」

她笑著說。

「就像顏夏對師父那樣，師父早晚都會被他感動的！」

呃……

洛清歌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這丫頭的思維真是跳躍了，不是說他爹嘛，怎麼扯到自己身上了！

哭笑不得地看著林向男，洛清歌說著：「大人的事你還不懂……」

「你剛剛還說我長大了、懂事了呢！」

林向男不滿地噘著嘴，「師父，我得勸勸你。」

她親切地挽住了洛清歌的胳膊，「我知道您跟師公的感情好，可天妒英才，讓我師公年紀輕輕就與您陰陽相隔，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您總不能這麼年輕便守寡吧？我可聽說，東籬是沒有寡｜婦的，何況您是東籬的女帝呢！您早晚都是要再嫁的。呃，好像不對，是再娶……」

林向男笑著說。

洛清歌心事重重地清淺一笑，沒有答言。

「依我看，那顏夏真是個不錯的男人，對您是一往情深，對小殿下們也很好，視若親生，可比那個魏清流好多了。」

「那個魏清流就沒安什麼好心！」

林向男提起這個人，心裡就來火。

看著她賭氣的樣子，洛清歌「噗嗤」笑了，「我怎麼聞到了一股子醋味呢，莫不是你……妒忌了？」

林向男一愣，隨後跺腳道：「師父，你……你怎麼能這樣說呢？我才沒有妒忌呢！」

「如果那個人是真心喜歡師父的，我……我才不會阻止他娶你呢！我也希望師父幸福！」

雖然這樣說著，可為啥她覺得自己這心裡有點泛酸呢。

她的小表情，一覽無餘的被洛清歌盡收眼底，洛清歌抿嘴笑了笑。

「他對我的確不是真心，對你嘛……未必不是真心。」

洛清歌輕笑著，意味深長地說。

林向男錯愕不已，傻傻地站在那裡，凝眉若有所思。

「丫頭，你不是會聽牆根嗎？為何不去親耳聽一聽她對你的心意。」

洛清歌說著，背著手，走開了。

「師父！你……你這是羞辱我，我……我可不是賊，我那是為了您才去偷聽的！」

小丫頭氣得直跺腳。

「那現在你就為了你自己去聽一聽吧。」

洛清歌頭也沒回地說道。

林向男錯愕地張著嘴，柳眉顰蹙著。

洛清歌剛剛走近自己的寢殿，便看到娘親和顏夏哄著幾個孩子在玩耍。

「娘……」

小墨墨迎上來，抱住了她。

「你們在做什麼呀？」

她溫柔地問。

「我們在玩過家家……」

洛清歌笑了，「那去玩吧，娘有些不舒服，想要休息。」

她放開小墨墨，故意撫了撫額。

「不舒服嗎？要不要我給陛下按摩一下？」

顏夏問了一句。

洛清歌搖了搖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們不必管我，玩你們的吧。」

她說著，便進了大殿。

進去之後，她躺在了床上。

既然要裝病，就要做得逼真一些。

「清歌，你哪裡不舒服？」

綠喬跟進來，關切地問。

「噓！」

洛清歌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些，別被外人聽了去。」

綠喬笑了，她拿起洛清歌的手腕，「聽說今日朝堂上那些大臣開始逼婚了？」

「嗨！這些人，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

洛清歌撇撇嘴，「我現在怎麼能立后呢？即便我接受了墨子燁的死，我也忘不了他，我這一生都不會再愛了。」

她嘆口氣，唇角揚起幽幽地苦笑。

她已經很堅強了好不好？

綠喬沉默半晌，開口說道：「清歌，你還年輕，說這樣的話為時尚早，雖然你與王爺恩愛甚篤，可他畢竟不在了，你還是要活下去的。況且，你是女帝，身不由己，不管你愛不愛人，這後宮的位置是不能空的。」

「從前有王爺在，你便只封了個后，大家忌憚王爺，不敢說什麼，可現在王爺不在了，你若想平衡各種勢力，不但要立后，恐怕還要廣納後宮吧。這些你都要考慮……」

「哎喲……」

綠喬的話還沒說完，洛清歌已經扶額了，「真的頭疼了……」

不得不說，娘的話雖然讓她頭疼，卻是很有道理的。

「真的都疼了？讓娘給你按按。」

綠喬伸手給她按摩著頭。

「清歌，我知道當皇帝不容易，當女帝就更不容易了，所以你不是為你自己活的，你還是要找個男人。」

綠喬深吸了一口氣，眼底劃過複雜的神色。

清歌還這麼年輕，可不該早早地凋零……

綠喬輕勾唇角，雖然嘴裡擺的都是大道理，可她心裡卻只為女兒一個人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