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大赦七天下,把他給放了出來。
如今聽說相公歿了,他不會存心報復吧?
洛清歌眼眸一凜,暗中想著。
「王爺!請容稟!」
這時候,耳畔已經傳來了侍衛的聲音。
洛清歌循聲望去,正是墨宇軒十分狂傲地走向了靈堂。
「讓他過來吧。」
洛清歌吩咐著。
既來之則安之,他既然想要悼念,自己總不好把他趕出去吧。
「是!」
墨雲答應一聲,迎了上去,沖著侍衛擺了擺手。
「王爺請!」
墨雲施禮道。
「本王前來悼念皇叔,豈有被攔的道理?」
他甩袖,無比狂傲地說著。
「是是,您來悼念我家主子,我們理應歡迎,若是您再早點,還能見到皇上呢!」
墨雲臉上堆著假笑,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墨宇軒倏然掃了他一眼,暗中輕咳了兩聲。
他才不想被父皇撞見呢!
來到靈堂前,墨宇軒並沒有急著下跪,而是眼眸帶著一絲輕蔑,看了眼洛清歌。
一身素服的洛清歌,看起來遺世獨立,翩然若仙,彷彿褪|去了平素的剛毅,變得我見猶憐。
墨宇軒微微眯起眼眸,唇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一絲玩味的笑。
皇叔再厲害又如何?你們再恩愛能怎樣?還不是陰陽相隔,不得善終?
他得意地勾起唇角,眼神帶著一抹不屑。
洛清歌皺著眉頭,冷哼了一聲,看樣子,這個人不是來弔唁的,而是來幸災樂禍的。
相公死了,他應該比誰都高興吧?
「墨宇軒,你來此的目的究竟為何?」
洛清歌涼涼地瞟了他一眼,質問道。
「我來自然是悼念皇叔的。」
墨宇軒終於嗤笑了一聲,看向了靈堂正中的棺材,「想不到我那聞名天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皇叔,居然會英年早逝……」
他的語氣里滿是戲謔,明顯缺少真心悼念的味道。
「墨宇軒,你是幸災樂禍來的?」
洛清歌冷笑一聲,下令道:「來人,打狗棒伺候!」
她的胸|脯劇烈地起伏,冷笑中帶著狠戾。
這個人既然想來找事,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一瞬間,王府的侍衛立刻圍了上來,全都虎視眈眈地瞪著墨宇軒。
「洛清歌,你如此緊張做什麼?本王是來悼念的,又不是來搶親的……」
墨宇軒皮笑肉不笑地戲謔著。
「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洛清歌咬牙切齒,瞬間從顏夏的身上抽出了佩劍,直奔墨宇軒刺過去。
「撲通!」
洛清歌剛要攻擊,卻見墨宇軒雙膝跪在了地上。
「皇叔啊!」
他嚎哭,「你死得好慘啊!」
洛清歌愣住了,這個人說跪就跪,說哭就哭,不當演員可惜了。
眼見著他跪下嚎哭,洛清歌執劍站在那裡不動了。
墨宇軒唇角勾起一抹嘲笑,眼望著棺材,心裡暗暗嘀咕,墨子燁,就算你能呼風喚雨又如何?還不是英年早逝?從此,你的女人,她只會承歡我的身下……
墨子燁的死,讓墨宇軒驚愕,又讓他驚喜。
沒想到,天上掉餡餅,他還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八輩子都沒想到啊!
眼睛閃爍著不屑,盯著那棺材,墨宇軒簡直得意忘形,彷彿計劃已經成功了一般。
「皇叔,你放心,軒兒借你的光,已經恢復了自由身,從此,我會替你照顧好清歌的。」
他故意叩了個頭,揚聲說著。
「你胡言亂語!」
洛清歌驚愕不已,這個人竟然敢口出狂言,簡直找死!
一柄劍直奔墨宇軒的后心,「墨宇軒,我殺了你這個包藏禍心的人!」
說什麼來悼念的,分明就是砸場子的!
洛清歌哪裡肯容他,執劍便要宰了他!
耳畔劍氣低吟,墨宇軒瞬間伶俐地起身,避過了洛清歌的攻擊。
「皇嬸嬸,我可是父皇的兒子,您若殺了我,父皇會饒過你嗎?」
墨宇軒一臉戲謔地瞧著洛清歌,邪肆地問道。
「我替你父皇好好教訓教訓你!」
「他怎麼會有你這樣的逆子!」
洛清歌臉色鐵青,咬牙切齒,手中寶劍如銀蛇吐著芯子,直奔墨宇軒而來。
「你別忘了,父皇始終都不肯殺我,你若是殺了我,他一定不會答應。」
墨宇軒嬉皮笑臉地說著。
「你以為我會因此害怕?墨宇軒,我以東籬女帝的身份殺了你,你以為你的父皇還會追究嗎?」
洛清歌冷笑一聲,又動起手來。
墨宇軒驚愕怔愣,瞬間跳出圈外,「皇嬸嬸,我不過是想來悼念皇叔罷了,您何必趕盡殺絕呢?」
他故意裝出可憐的模樣,示弱一句,轉身就要跑。
「你不讓我悼念皇叔直接說嘛,君子動口不動手!」
他切換自如地變換著各種賴皮地樣子,以圖從洛清歌咄咄逼人的攻勢中解脫出來,逃出王府。
洛清歌說得對,她現在是東籬的女帝,若她當真把自己殺了,父皇未必肯冒險為了他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與洛清歌計較。
所以,為今之計,還是要保全自己。
「皇叔,軒兒要走了,改天再來送你!」
他故意回頭喊了一句,引起洛清歌的注意,然後趁機跑走了。
洛清歌冷哼了一聲,放下了寶劍,她原本也並沒有想殺人,只是墨宇軒太可恨了!
眼見著墨宇軒一溜煙跑沒影了,洛清歌把寶劍還給了顏夏,吩咐著:「以後不許他進咱們王府的門!」
「是!」
王府侍衛齊聲應和。
洛清歌卸下了防備,彷彿被抽幹了力氣一樣,頹然地堆坐在地上。
真是可笑!
相公沒了,什麼人都想來踩她一腳!
真當她是普通的遺孀弱女子一枚嗎?
真當她好欺負是嗎?
洛清歌冷笑著,因為生氣,而渾身發抖。
「陛下……」
看到她氣憤難平的樣子,顏夏上前一步,輕喚著:「您去休息一下吧。」
他伸手便要扶起洛清歌。
洛清歌卻掙脫她的手,「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們都退下吧!」
顏夏頓了下,眼看著王府的侍衛已經應聲離開了,他也只能在衍兒警惕的目光中出去了。
「啊……」
當大家都退出去之後,靈堂里響起了洛清歌壓抑很久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