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天!」
七尤美鳳笑了,跑過去問道:「你也來了?」
段凌天點了點頭,站起身,朝著墨子燁和洛清歌說道:「朕自知有愧,不該失去理智懷疑王爺,所以親自來道歉,想求得王爺的原諒,王爺可否原諒朕呢?」
他像模像樣地深深鞠躬,看向了墨子燁。
墨子燁兀自綳著臉,沒做理會。
「相公……」
洛清歌輕輕地碰了碰他的身子,輕聲道:「給個台階吧。」
她拉著墨子燁坐到了段凌天的桌子旁。
「你也知道你做錯了?」
洛清歌沖著段凌天問道。
段凌天輕笑著點了點頭,」都是朕一時糊塗。」
「知道錯了就好,我家王爺不是小氣的人,看在你親自來道歉的份兒上,不會跟你計較的,是吧?相公。」
洛清歌笑著打圓場。
墨子燁清了清嗓子,沒有動。
段凌天淡淡輕笑,把目光看向了洛清歌,「清歌,朕本來想留你們在南疆多住些日子,也想盡一下地主之誼,可是公主薨逝,宮裡不便歌舞宴客,所以朕……不多留你們了。」
「哦,敢情你是來逐客的啊?」
某丫頭嘴不饒人地笑著打趣。
「清歌,別誤會。」
段凌天連忙否認,「朕沒有那個意思,只不過朕先去說要宴請你們兩個的,可是現在卻做不到了。」
「這個沒關係,我們懂。」
洛清歌淡淡地笑了一下,「段凌天,你不必關照我們了,忙你的就好。」
「多謝清歌。」
段凌天輕笑著,環顧了一眼客棧,「今晚,就在這,朕請你們大家吧。」
洛清歌笑了,「好啊,既然你想盡一下地主之誼,我們一定會敞開肚子大吃的,好好宰你一把。」
段凌天笑著點頭。
於是,在洛清歌的調和下,墨子燁與段凌天終於冰釋前嫌了。
大家用過了餐,段凌天和尤美鳳便要回去了。
「清歌,我明日不會再來找你了。」
尤美鳳眼裡帶著不舍,緊緊地抱住了洛清歌。
「你忙你的吧,我們也該回去了。」
洛清歌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分別是為了下一次的相聚,別感傷。」
尤美鳳點了點頭。
送走了他們,洛清歌和墨子燁正要回房,卻見衍兒站在房門處,還沒有休息。
「衍兒,你怎麼還不睡?」
洛清歌問道。
衍兒神色略驚慌,忙說:「我睡不著。」
「怎麼會呢?」
小小年紀就失眠?不太可能啊。
她走過來拉住了衍兒的手,探了探衍兒的脈。
「衍兒,你心浮氣躁,在想什麼?」
洛清歌狐疑地問。
「我……」
衍兒心虛地瞧了洛清歌一眼,知道心事瞞不過娘,便說道:「那個臭丫頭非要跟豆豆一起睡,我怕……」
他目光帶著一絲擔憂,看向了一旁的房間。
「你怕什麼?」
洛清歌笑了,「放心吧,那個丫頭雖然囂張跋扈,卻不是個黑心腸的,她不會對豆豆怎麼樣的。」
「可是……」
衍兒皺著小眉頭,他是擔心豆豆被那個臭丫頭給帶壞了……
「沒事的,娘去看看,你去睡吧。」
洛清歌拍了拍衍兒的肩膀,說了一句,便去旁邊敲響了房門。
裡面沒人回應,洛清歌驀地心驚,猛然推開了房門。
抬眼望去,床上沒人,窗子卻是大開著。
「豆豆!」
洛清歌下意識地喚了一聲,跑到窗下,往外面看去。
「呵呵,你的故事太有趣了!」
外面傳來小姑娘壓低的嬌笑聲。
洛清歌循聲望去,卻見兩個小姑娘並肩坐在房頂,聊得極其熱鬧。
她微微蹙眉,點足輕輕地落到了兩人的身旁。
「大晚上的不睡覺卻在這裡做什麼?」
洛清歌輕輕地問。
「你是怕我欺負她吧?」
林向男很有自知之明地歪頭問。
「我會怕你?」
洛清歌淡然一笑,「你小丫頭還不足以讓我害怕。」
「大娘娘,林姑娘在同我說她闖蕩江湖的事呢!可有趣了。」
「那是,我從小就跟我爹走南闖北,見過的可多了。」
林向男看向豆豆,「像你這種大家小姐,肯定沒有見過吧?」
豆豆老實地搖了搖頭。
洛清歌此刻,卻是暗暗地看了一眼林向男。
這丫頭只說好事,卻閉口不談闖蕩中的酸甜苦辣,還真是個樂觀開朗的丫頭。
「丫頭,你沒有娘嗎?」
她滿懷憐惜地問。
「我怎麼可能沒有娘呢?我又不是自個出來的……」
林向男用著異樣的眼光看了眼洛清歌,神色暗淡了下,「我爹說我娘死了。」
洛清歌點了點頭,看樣子,連這孩子自己都沒有見過她娘。
「以後把我當成你娘吧。師父也是娘啊。」
洛清歌揉了揉她的頭。
林向男怔怔地看了一眼,沒有說話,眼睛卻望向了一旁,不肯給人家看她動容的樣子。
洛清歌笑了下,沒有拆穿她。
「夜風涼個,你們女孩家不要著涼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洛清歌說著,站起身,「別讓我擔心。」
「好,大娘娘。」
豆豆跟著站起了身,拉著林向男道:「林姑娘,我們回去吧。」
「我不,我還沒有坐夠呢,你先回去吧。」
林向男吸了吸鼻子,固執地抽回手,把頭擱在雙膝間,不再言語了。
洛清歌和豆豆對視了一眼,剛想要蹲下來說話,卻聽林向男道:「你們不用來煩我,我坐坐就回去了!」
她倒好,先把人往外推了。
洛清歌瞧了瞧,解下身上的披風給林向男披上,輕聲說著:「好,你自己待著吧,我們先走了。」
她拉著豆豆便離開了。
房間里,豆豆不安地瞧著窗外,輕聲地說著:「大娘娘,我怎麼覺得這林姑娘挺可憐的呢?」
「是挺可憐。」
洛清歌輕嘆了一聲,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從小跟著爹爹混跡江湖,不得不用囂張和嬌蠻來偽裝堅強,屏蔽怯弱,可不是可憐嗎?
「豆豆,早些睡吧。」
洛清歌拍了拍豆豆的肩膀,說道。
「哦。」
豆豆雖然坐下了,眼眸卻始終瞧著窗外,不肯躺下。
「她需要一個人舔傷,想通了自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