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開始吧。」
墨子燁淡淡地說道,「此事,是我與王妃親歷,這節婦也是王妃親手所救……」
那知府大人暗暗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坐回到位置上。
這時候,他的眼裡瞬間變得清明了。
「來呀,節婦陳述案情!」
這一次,他可不敢大意了,王爺旁聽呢!
於是,這並不複雜的案情,很快被審理清楚了。
龐雲虎因為故意殺人,侮辱節婦,而被判入獄,擇日處斬;而這孩子,因為是龐家人,所以被留在了龐府,並且由節婦親自撫養。
至於貞潔牌坊,則由墨子燁親筆手書,上表朝廷,準備拆除,判節婦終身不得改嫁。
判決之後,女人沖著洛清歌和墨子燁,叩了好幾個響頭。
「謝謝王爺王妃救命之恩!」
誰能想到,救她的竟然是鼎鼎大名的戰神王爺和王妃!
她真是三生有幸了。
「快起來吧。」
洛清歌連忙扶起了女人,「以後就沒人欺負你了,只是你這後半生……怕是要孤單了。」
雖然判決下了,可是洛清歌並不覺得有多開心,反而心裡鬱悶的很。
女人淡然苦笑,「我已經算是解脫了,沒有龐雲虎欺負我,我用心撫養孩子便好了。」
「雖然這孩子是那個龐雲虎的,可也是我的,我會好好把他撫養長大的。」
她看著懷裡的孩子,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的。
「嗯,這孩子也真是可憐,幸好他還有你這個娘。」
洛清歌拍了拍女人的肩膀,「那你回去吧,好好撫養孩子,我們還要出發,就不隨你過去了。」
那女人一聽,頓時又跪在了地上,「今日若不是王爺和王妃相救,民婦和孩子早就沒命了,民婦萬死不能報答兩位的恩德。」
「說這些做什麼?舉手之勞的事,不足掛齒。」
洛清歌說著,扶起了她,「別跪了,這可是大街上。」
女人起身,涕淚漣漣,揮手告別。
洛清歌和墨子燁重新坐上了馬車,一路默默無語。
「丫頭,你怎麼了?替天行道還不開心?」
「有什麼開心的?」
洛清歌只覺得心裡堵得慌。
「為什麼不開心?」
墨子燁似笑非笑地瞧著她,輕輕地問道。
「女人啊,就是弱者,凡事不由己。看看這節婦,明明不必嫁過來的,卻被強娶,還強佔,最後還差點送了性命。現在壞人雖然受到了懲罰,可是她還要面對以後的生活,還要應對無邊的孤單和艱難……」
想一想,這古代的封建禮法,還真是束縛人。
洛清歌仰頭靠在了馬車壁上,忽然有些疲憊。
「丫頭,別想了,休息一下吧。」
墨子燁將她輕輕攬進懷裡,使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
洛清歌順勢抱住了墨子燁的腰。
「我很慶幸,有一個溫柔以待的老公……」
墨子燁心下一暖,下巴輕輕磨蹭著她的頭,「謝謝你對相公的褒獎,只是……」
他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有一天,相公死了,我也不希望你為我守寡。」
墨子燁輕輕地摩挲著洛清歌的肩膀,溫柔地說道。
洛清歌愣了下,「相公,你說什麼呢?你這麼年輕力壯,怎麼可能死呢?」
墨子燁淡然輕笑,「丫頭,我也希望我能長命百歲,能永遠陪著你,可是你知道的,戰場上刀劍無眼,萬一……」
墨子燁的話還沒有說完,唇上便多了一隻溫柔的手,「不許胡說。」
洛清歌含情脈脈地看著他,「以後打仗帶上我,即便死……我們兩個也死在一起……」
墨子燁輕輕地握住了洛清歌的手,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輕輕喃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嗯!」
洛清歌重重地點頭,緊緊地抱住了墨子燁。
聊著聊著,洛清歌這鬱悶的心情才算是開朗起來。
很快,他們進入了東籬境內。
「相公,順便去鐵駝山看看吧。」
洛清歌提議著。
「好。」
就這樣,他們順道去了鐵駝山。
得到通報,山上的人,集結隊伍,排列整齊,站在兩旁迎候著。
洛清歌與墨子燁等人上了山,心情豁然開朗。
經過留守的這些人的管理,加之朝廷的供養,鐵駝山的風景,比以前更加的優美了。
「小姐,這裡真是太美了!」
荷葉站在山上,忍不住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著。
她已經懷孕幾個月了,小腹都已經凸顯了,所以這些日子,洛清歌為了照顧她,基本不安排她做什麼,只要她好好養胎。
「荷葉,喜歡這裡嗎?」
洛清歌歪頭,看著荷葉問道。
「喜歡,喜歡的很呢!」
荷葉貪婪地呼吸著。
洛清歌深深地看著荷葉,「讓你留下來可好?」
荷葉頓時愕然地睜開了眼睛,慌亂地喚著:「小姐……」
「幹嘛一臉緊張的模樣?」
洛清歌笑了,「你看你,再有幾個月就生了,讓你跟著我趕路,我著實於心不忍。留下來養胎吧,待你生下孩子再回去。」
「這……」
荷葉看了眼瑾軒,「小姐,荷葉還想侍奉您呢?」
「你現在不用我伺候就好了,我哪敢用你呀!」
洛清歌笑了,「聽我的,你和瑾軒都留下來,待你生了孩子之後,再回宮。」
「小姐……」
荷葉喚了一聲,眼眸里氤氳起淚水,「奴婢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福分,遇到這麼好的小姐……」
她這話一出口,洛清歌忍不住笑出了聲,「丫頭,你還挺會說話的……」
「奴婢可不是拍馬屁,奴婢是真心實意這麼覺得的。」
洛清歌「噗嗤」笑了,「我知道你是真心的。」
然後主僕兩個相視笑了。
「小姐,也不知道菊香怎麼樣了……」
忽然,荷葉挑眉瞧著洛清歌,試探著說道。
洛清歌怔了怔,忽而笑著:「她可比你精明多了,她會過好的。」
「嗯。小姐說得對,她會過好的。」
洛清歌眼望著遠方,良久的沉默。
他們在這裡休息了兩天,便又踏上了回京的路。
剛出鐵駝山的地界,忽然遠處射來幾支冷箭,直取馬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