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他死了，讓他安靜的去吧。」

看著洛清歌痛不欲生的模樣，白公子皺了皺眉，上前拉起了洛清歌。

「你放開我！不要管我！」

洛清歌掙扎著，嘶吼著。

「他死了！」

白公子用地晃了晃洛清歌，想要她清醒。

洛清歌抬眸瞧著他，突然放聲大哭。

她怎麼都接受不了墨子燁死去的事實，可是她卻不得不接受。

哭了好久，她終於收斂了心神，擦乾了眼淚。

猛地推開白公子，洛清歌吩咐道：「把鳳后抬進去。」

總該讓他入殮下葬的。

洛清歌吩咐了之後，這才看向了酈清寒。

她眼眸一暗，走向了酈清寒，靜靜地看著。

菊香這會兒，一直蹲在地上看著酈清寒，一動不動。

「別這樣看著他了，你帶他走吧。」

洛清歌輕嗤了一聲。

「小姐……」

菊香怔怔地望著洛清歌，不知道說什麼了。

「去吧，生死有命，全看他的造化。」

洛清歌深深地提了一口氣，目光清冷地望著酈清寒。

菊香哭了，「小姐，奴婢知道您是為了奴婢……」

她說著，深深地叩了頭。

洛清歌轉過身，臉色變得沉鬱可怕，「你知道便好，若是你們母子仍然不能令他回頭，菊香……」

她深深地看著菊香，眼眸閃爍著冷光。

「你也是懂醫術的，我希望你親手解決他。」

菊香愕然地抬眸，沉默良久，重重地點了點頭。

她重新趴在地上，用力地磕了頭，「小姐，奴婢以後不能陪在您身邊了，請您好好保重。」

菊香趴在地上，許久不曾動作。

待洛清歌扶起她時，她已經淚流滿面了。

洛清歌深深地提了一口氣，唇角勾勒著苦澀的笑。

「走吧。」

她別過了臉。

她沒有狠心弄死酈清寒，雖然酈清寒昏迷不醒，可她畢竟手下留情了。

不為別的，只為菊香和她懷裡的孩子。

「小姐，這個時候，奴婢本不該離開，可是奴婢知道，您不會願意看到我們。」

菊香苦笑著，還想說點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說。

她能說什麼？她說什麼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小姐的最愛死了，小姐的心也死了。

菊香心裡堵得慌，彷彿無法呼吸。

「走吧。」

洛清歌冷冷地咬了咬牙，背對著菊香，身子微微顫動。

菊香默默地起身，叫人幫忙抬了酈清寒，往宮門外走去。

她剛剛來到宮門外，已經有人準備好了馬車。

「菊香姑娘，請上車吧。」

有人說道。

菊香愣了一下。

「陛下命我們送你們走。」

那人微微點了點頭。

菊香霎時淚如雨下。

小姐終究還是狠不下心腸。

她跪在地上，沖著皇宮又叩了幾個響頭，這才叫人把酈清寒抬上了馬車，離開了。

皇宮裡，終於安靜了下來。

洛清歌叫人收拾了遍地的狼藉，開始給墨子燁布置靈堂。

人死不能復生，縱然她是醫生，曾救過無數人的命，也無法挽救自己的夫君。

酈清寒太可恨、太陰險了！

他是打定主意要利用孩子取墨子燁的命的。

如果救孩子的不是墨子燁，而是她，結果便會不同了吧？

洛清歌的腦袋裡滿是這樣亂糟糟的想法。

「小丫頭……」

白公子一直陪在洛清歌的身邊，時不時上來說上那麼兩句。

「他只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別太悲傷了。」

洛清歌深深地提了一口氣，輕聲嗤笑。

或許吧，或許他去了另一個世界，可是那個世界里沒有自己。

看著洛清歌痛苦的模樣，白公子眉頭微微顰蹙，似乎有些不解。

「小丫頭，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就那麼想不開嗎？他死了，也是一種超脫，一种放手，或許你從此會過得更好。」

白公子瞧著洛清歌說道。

洛清歌倏然瞪了他一眼，帶著滿臉的憤怒。

這個人總在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雖然是勸解她，可她聽著著實更生氣。

沒了墨子燁，她豈會過得更好？

「白公子，我謝謝你對我的幫助，如今叛亂已平，您不便留在宮中，還是請走吧。」

洛清歌言語淡漠地說著。

白公子霎時擰緊了眉頭，什麼意思？小丫頭下了逐客令？

「本公子聽說，東籬可是女尊國家，不止帝王，就連尋常女子，都是可以一妻多夫的……」

他意味深長地瞧著洛清歌，繼續言道：「正好你的夫君已經亡故，你已經沒有了依靠，何不娶了本公子，做你的靠山呢？」

白公子此番一臉的認真，並無半點戲謔之意。

洛清歌眉頭緊蹙，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你遲遲不走，不會是打著這樣的主意吧？」

洛清歌毫不客氣地奚落著。

人家夫君新死，他居然就提出這樣的想法，真真是可恨！

洛清歌暗暗地咬緊了牙。

「有何不可嗎？」

白公子並沒有嬉笑，而是十分真誠地瞧著洛清歌，「小丫頭，我初識你的時候，你是那麼的開朗、快樂，可是你現在呢？如此頹廢、悲傷，我看了心疼！」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想陪著你，想你忘記那個人，想你回到我最初認識你的模樣！」

他只想看到最初的那個開朗愛笑、溫柔善良的小丫頭。

洛清歌唇角勾起冷凝的笑，「不可能了，永遠也不可能了！」

永失愛人，她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不可能了！」

白公子急切地來到了她的面前，「他死了！他去輪迴轉世了，他不能與你相攜白頭了，你為什麼還對他念念不忘？」

「你閉嘴！」

白公子話音剛落，洛清歌轉頭便說了一句。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你說這些！你根本不懂愛！」

洛清歌一把推開了白公子，撲到了墨子燁的靈柩上。

這個人已經深深地紮根在她的心裡，她怎麼可能忘記！

從此以後，她不會再愛了……

眼淚再一次洶湧而出，洛清歌默默地哭著。

誰都不懂，誰都不了解她心裡的悲痛！

「小丫頭……」

身後，白公子擰緊了眉頭，彷彿心都被揪起來了。

從不曾想過，那個人的死，對這個小丫頭來說，是如此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