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婉急著解釋，那一張臉因為焦急，而越發的漲紅。

洛清歌淡淡輕笑，「果真如此嗎？」

莫小婉連忙點頭，生怕洛清歌誤會。

「那我就放心了，不然我還以為自己搶了小師叔的心上人呢！奪人所愛可不是本姑娘的性格。」

她嫣然笑著，眼眸定定地望著莫小婉。

莫小婉別開了臉，眼底閃過一抹失落之色。

終於，她終於要失去陌堯了嗎？

怎麼這心裡如此難過？

說好的放手呢，可是事到臨頭，她卻還是有些不舍。

莫小婉雖然臉上帶著誇張的笑，想要極力顯示自己無所謂的模樣，可這心裡卻著實在滴血。

原來放手，遠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陌堯，原諒我的不舍，就讓我留下來再看看你吧。

莫小婉深吸了一口氣，暗中做了決定。

「小師叔，天色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吧，我們明日再聊？」

洛清歌拉了拉莫小婉的手，笑著詢問了一句。

「好。」

莫小婉深深地看著洛清歌，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

洛清歌轉身出了房間。

看著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莫小婉唇角揚起了苦澀的笑。

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話……幫別人做嫁衣。

她勾唇笑著，眼裡卻閃爍著淚花。

忽然，房門一動，有人進來了。

莫小婉慌裡慌張地瞧了一眼，頓時迅速地擦拭了一下眼淚，幽幽地問道：「你怎麼來了？那位姑娘才剛走呢，別叫人家誤會了。」

她說著，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君陌堯微微蹙眉，深深地瞧著莫小婉，唇角輕勾起一絲複雜的笑。

「小婉，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我怎麼做你才能嫁給我？」

君陌堯真的覺得無計可施了。

「陌堯，以後萬不可這樣說了，你我只是師叔侄，莫要提嫁娶之事。」

莫小婉收斂起心神，認真地說著。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提？我們本該成親了，我們早就應該是夫妻了，可你為什麼這樣？」

君陌堯說著，疾步上前，抱住了莫小婉，「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幾年你一直對我守口如瓶，怎麼都不肯說出當年你離開的事情，若你不方便說，我不追問就是了，但是我要你知道，我非你不娶！」

君陌堯無比動容地抱著莫小婉，聲聲堅決。

莫小婉被他緊緊地抱著，掙脫不開，索性便伏在了他的懷裡，貪戀地任由他抱著。

這……或許是她最後一次被陌堯抱著了。

「小婉，嫁給我，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

君陌堯緊抱著莫小婉，輕輕地呢喃。

他以為莫小婉一動不動，是默許了，以為莫小婉回心轉意了，哪知道……

莫小婉突然推開了他，「陌堯，人家姑娘對你死心塌地，你怎麼好駁了人家的一片真心？過去的事，忘了吧，權當沒有發生過，我……只是你的小師叔。」

她唇角勾勒著淡漠的笑，輕輕地說道。

君陌堯不由得踉蹌了一下，深深地望著她，「你當真放得下？你當真如此狠心？」

他唇角揚起鄙夷的笑。

莫小婉微微凝眉，遲疑了片刻，揚臉瞧著君陌堯，淡漠地說著：「君陌堯，你也應該放下了。」

她說完，轉過身，背對著君陌堯，「快走吧，別讓那位姑娘看到，我不想她誤會我們的關係。」

君陌堯暗中凝眉，想了想，轉身出去了。

聽著君陌堯的腳步漸行漸遠，莫小婉的眼淚瞬間就飈落了下來。

她茫然地走到床畔，頹然地跌坐在床上。

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說出那麼決絕的話啊！

可她不能心軟。

吸了吸鼻子，莫小婉淡漠地笑了。

罷了罷了，不要再給陌堯希望了，願陌堯能夠幸福。

她緩緩地躺在床上，淚水卻沾濕了被子。

極度混亂之中，莫小婉很久才睡著。

第二天，就在她剛剛起身準備洗漱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洛清歌的聲音。

「小師叔，起來吃早飯了！」

洛清歌的聲音帶著親切和甜膩，十分殷勤。

莫小婉打開了門，微微點頭道了一聲，「姑娘，請進吧。」

「我還沒有問過你叫什麼名字呢。」

莫小婉笑著問。

「我叫清歌。」

洛清歌故意隱去了姓氏。

「清歌……」

莫小婉重複了一句，「昨夜睡不著，我想了想，就讓小師叔給你們做一套嫁衣吧，算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

「啊？」

洛清歌愣了一下，旋即她拍著手叫道：「好啊！那太感謝小師叔了！」

某丫頭眼底深處劃過了一絲輕暖的笑。

「那我這就叫人去搬布料去！」

她說著，小鳥一般跑出去了。

莫小婉眼眸深處閃爍著艷羨的光，心裡暗暗呢喃，這才是陌堯的女人，陌堯的女人就應該是潔白無瑕的，而她……不配。

她深吸了一口氣，很快地洗漱完，邁步出了房間。

而這個時候，洛清歌已經命人搬來了衣服料子。

這是齊王府啊，所以什麼都有，就連這嫁衣的大紅料子，也是極為稀有的上等材質。

「小師叔，您覺得這個怎麼樣？」

洛清歌扯著莫小婉，急切地問。

「還有，這個呢？您看哪個更好一些？」

洛清歌眉眼間閃爍著殷切的光芒，不停地追問。

莫小婉眼眸掠過所有的布料，最後拿起了一塊料子，「姑娘年輕又充滿朝氣，用這個最是合適。」

洛清歌瞧了瞧，眼眸閃過狡黠之光，「那若是按照小師叔的標準來選，哪一個合適呢？」

莫小婉眼眸倏然頓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著洛清歌。

洛清歌假裝沒看見，兀自取了一塊適合莫小婉的衣料，搭在了莫小婉的身上，「我看這塊料子也不錯，跟小師叔很搭。」

她笑嘻嘻地看著莫小婉，說道。

莫小婉摩挲著那塊衣料，淡淡地勾起了自嘲的笑，她這輩子還有資格穿上嫁衣了嗎？

沒有了。

既然不能嫁給陌堯，那她寧願一輩子孤獨終老。

「小師叔，您覺得呢？」

洛清歌輕輕晃了晃莫小婉，問道。

「我用不著。」

莫小婉略帶煩躁地推開了那衣料，說道。

「可是我就想要用這個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