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丫頭沒心沒肺的話，著實把墨子燁氣壞了。

「吳小姐可以出去嗎？我要跟她單獨談談！」

墨子燁見丫頭不搭理她，立刻轉向了吳含月，眼眸中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反感。

吳含月定定地看著墨子燁，唇角閃過訕笑，「王爺好像不喜歡我呢，含月就那麼讓您討厭嗎？」

她垂眸，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洛清歌著實有些於心不安，她沒想到墨子燁態度那麼堅決。

正準備規勸墨子燁呢，洛清歌忽然聽到吳含月悠悠地嘆道：「子燁哥哥，如果不是在這裡見到了你，我竟不知道，您居然是北梁的齊王，是那個勇猛無敵、一夜之間殺了裂旭國皇帝、逼得皇后殉情、搗毀裂旭國統治的英雄！」

她把「英雄」咬得極重。

而在她說話的同時，她已經緩緩地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面紗。

洛清歌愣住了，什麼意思？他們認識？

難怪這吳含月會以面紗遮面，原來是怕墨子燁認出來？

可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呢？

洛清歌忽然倒抽了一口涼氣，莫不是她在無形中幫了吳含月的大忙吧？人家，是不是早就算好了這一步，所以才不急不躁地等著她把人家送到墨子燁的身邊。

某丫頭心頭一震，混亂至極。

「你是……」

而這個時候，墨子燁則微微眯起了眼眸，眼底閃著複雜的探究的光。

她這個時候露出真容，到底想幹什麼？

墨子燁一時也猜不透這女人的想法。

當然，他也無法想象，這個女人便是幾年前那個天真無邪的映月。

「子燁哥哥，你不會這麼健忘吧？」

她唇角微微揚起淡淡的笑，輕嗤了一聲。

墨子燁擰緊了眉頭，深深地打量著吳含月，「你當真是映月？」

「難道不是嗎？」

吳含月淡淡輕笑，瞧著墨子燁反問道。

「怎麼會是你？」

墨子燁滿腹的狐疑。

腦袋裡，瞬間便出現了那個騎著馬、歡聲笑語如一串銅鈴灑向山間的小丫頭。

那個時候，他正在攻打裂旭國，卻遭人暗算，身受重傷，單人匹馬遊盪在山上，直到筋疲力盡、奄奄一息，才被這個打獵的小丫頭救起來，靠著小丫頭帶著的食物和水，艱難地活了下來。

那時的小丫頭，時刻不忘沖著他展露著笑臉，給他帶來了很多勇氣。

沒想到，幾年不見，她竟然出落成這般模樣，還當上了苗疆的聖女，學會了蠱術。

「映月，你真的是映月？」

「如假包換！」

吳含月笑著，突然沖著墨子燁福了福身子，「映月見過子燁哥哥。」

「起來吧。」

墨子燁眼底閃著複雜的情緒，上前扶起了吳含月，「你怎麼會去了苗疆？」

吳含月眼底閃過一抹冷寒，心裡暗嗤，如果不是裂旭國被滅，他墨子燁擁立一直與父皇對立、對北梁趨炎附勢的楚王為帝，她至於遠走裂旭國，去了苗疆嗎？幸好她的母后還有親人在苗疆，也幸好她足夠有膽略，這才打著為表姐——上一任聖女報仇的旗號，取得了聖女之位，得以來到這裡。

想到這些往事，吳含月的臉上幾不可察地浮現著陰冷。

墨子燁一直默不作聲地盯著吳含月的臉，她的細微變化，全都被墨子燁一覽無餘地盡收眼底。

映月，你和從前判若兩人，你不再是山間那個打獵的丫頭，你的真正身份是什麼？你此來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

墨子燁擰緊了眉頭，暗暗琢磨。

腦袋裡回想著當時的情景，墨子燁暗暗想著，難怪他當時就懷疑映月的身份，因為映月怎麼看怎麼不像獵戶的女兒，那麼她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麼呢？

「你們認識？」

這個時候，洛清歌忽然問道。

「是啊，我們很早就認識了。」

吳含月笑著看向墨子燁，「當年，可是我救了子燁哥哥呢！不過當時我可沒想到，子燁哥哥居然是這麼個厲害的人物。」

她看向了墨子燁，誇張地展露著笑容。

聽著吳含月的話，洛清歌暗中握了握拳，深吸了一口氣。

原來，他們果然認識，而且她看得出來，這個吳含月似乎對墨子燁有意思。

怎麼感覺她中了人家的圈套呢？有種……引狼入室的感覺。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如果她的猜測都是對的，那隻能說明這個吳含月太有心計了。

洛清歌暗暗地挑眉看向了吳含月。

「子燁哥哥，你怎麼不說話？難道你忘記了映月？」

吳含月淡然一笑，看向了墨子燁。

墨子燁禮貌地回以一笑，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怎麼去了苗疆呢？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他深深地看著吳含月，如鷹一般的眼眸閃著警覺的光。

「子燁哥哥，我是山裡的獵戶啊？你都忘了嗎？你真沒良心，怎麼才幾年的功夫，你就把映月給忘了呢？人家好傷心。」

「不可能！」

忽然，墨子燁無比肯定地說了一句，「你不是山中的獵戶，你對我隱瞞身份，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沒有隱瞞啊，我說的都是實話。」

吳含月眼底深處閃著冷寒的光，唇角卻誇張地揚著笑容。

「映月！」

墨子燁冷嗤了一聲，「要我逐條給你擺出來嗎？你當年的衣著，甚是華貴，並不是普通人家、尤其是獵戶該有的；而你所騎的馬，也不是普通的馬，是名為絕地的難得一見的寶馬良駒；而你帶的吃食，除了山珍既是海味，這些都不是普通人家所有的，你還有什麼話說？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

當年，若不是他急著回去收攏舊部，準備絕地反擊，他肯定會問出映月的真實身份的。

他知道這映月故意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很蹊蹺，卻沒有時間去追查。

現在，既然他們重逢了，他自然是要調查清楚的。

吳含月微微眯起了眼眸，心裡暗暗忐忑，沒有說話。

「映月，你還不說嗎？」

當然不說！不能說啊！

吳含月暗暗握起了拳頭，心裡吶喊著。

她緊閉著雙唇，不停地咬著牙，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說出身世秘密，那樣……她可就真的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