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傾城,你要去哪裡?」
洛清歌邁步問道。
「回住處。」
晏傾城微微向後看了一眼,「陛下不會急著把我趕走吧?就算您要趕我走,也不差這一晚吧?」
他的語氣帶著滿滿的幽怨。
「不是!」
洛清歌疾步來到了他的面前,深深地看著他,「就算我們做不成夫妻,難道連朋友都做不成嗎?你不會把之前的情意全都抹殺而與我反目成仇吧?」
她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笑。
晏傾城唇角勾勒起淡淡的幾不可察的苦笑,深深地看了洛清歌一眼,沒有回答。
做不成夫妻,還能做朋友嗎?
他現在的心很亂,根本沒有辦法判斷。
不過,他深知一個道理,就是他還是不能放棄,他放不下青兒。
握著雲紫衣的手,情不自禁就用力了些,直握得雲紫衣生疼。
然而,雲紫衣痛得皺眉,卻是一直忍著沒有出聲。
眼看著晏傾城又要抬步,洛清歌沖著他說道:「今晚宴請你們大家,你們會來的吧?」
忽然,晏傾城站住了腳步,微微側目,冷然嗤笑,「這是給我餞行嗎?」
那語氣,頗有些怨憤,有些疏離。
「不不,你誤會了。」
洛清歌一聲苦笑,「是葉楓要走,給他餞行的。晏傾城,雖然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但是我還是把你當成我的朋友,希望你也一樣。」
晏傾城唇角淡淡地劃過一絲輕笑,帶著雲紫衣離開了。
他走後,洛清歌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本來該如釋重負的,可為什麼她的心裡這般不是滋味呢?
「捨不得了?」
墨子燁來到洛清歌的身後,意味深長地看著晏傾城的背影,出其不意地問道。
洛清歌怔怔地回眸,盯著墨子燁,白了他一眼,「你還不了解我嗎?我若捨不得,一早就會阻止你了!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某丫頭撇嘴氣呼呼地走了。
說實話,她這心裡對晏傾城的虧欠,還真是一時半會兒無法消弭。
只希望雲紫衣能夠早點幫助晏傾城走出這段一廂情願的感情吧。
另一邊,晏傾城牽著雲紫衣的手,腳步生風,匆匆往自己的住處而來。
他的臉色陰沉,身子僵硬,胸中怒意升騰。
墨子燁仗著自己有本事就屢次欺負他,這口氣,他不能再咽下去了。
「嘶!」
忽然,雲紫衣輕輕皺起了眉頭,甩開了晏傾城的手。
「已經走出來很遠了,他們看不到了,你也不必如此演戲了。」
雲紫衣站直了身體,臉色有些微微蒼白。
她方才被墨子燁連連攻擊,已是受了傷,再在晏傾城的拖拽下,著實有點受不了了。
她知道晏傾城心裡憤憤不平,也知道晏傾城根本沒打算和她在一起,人家之所以帶著她走,完全是演戲給陛下看呢。
雲紫衣淡然一笑,轉身要走。
「你去哪?」
晏傾城終於回過神來,問道。
「我是御前侍衛統領,當然有地方去了。」
雲紫衣頭也沒回地說道。
「可你受了傷!」
這會兒,晏傾城終於想起來人家受傷的事情來了。
雲紫衣淡然嗤笑,「那又如何?宮裡有太醫,我也有兄弟,他們都會幫我的。」
她說著,邁步就要走。
「站住!」
晏傾城疾步走過來,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彎腰抱起了她。
「晏傾城,你……你這是做什麼?」
完全沒有準備的雲紫衣,被嚇了一跳,她驚呼著。
「你是我的女人,還能去哪?」
晏傾城淡然嗤笑。
現在,恐怕這宮中上下都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關係,他還躲躲閃閃的做什麼?倒不如大方地承認了。
「晏傾城,如果你心裡放不下陛下,何苦要勉強自己?我雲紫衣雖然喜歡你,可也不想看到你勉強的樣子。」
雲紫衣抬眸盯著晏傾城的臉,唇角勾起了一絲涼涼的笑。
晏傾城頓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復如常了。
「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他語氣很是淡漠。
雲紫衣輕輕握起了拳頭,唇角掛著的苦笑越發的延伸。
好吧,既然選擇了愛一個人,就義無反顧的愛下去吧,她不是早就預料到了她這路的艱難了嗎?
雲紫衣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愁腸滿腹的。
晚上,洛清歌在先帝的宮中設宴,與母親款待葉楓等人,晏傾城和雲紫衣也在內。
因為洛清歌給了綠喬合理的身份,她在宮中的地位自然也就被抬高了。
經歷了這麼多風風雨雨的綠喬,也算是苦盡甘來。
不過,數次徘徊在生死邊緣,讓她對死亡有了更淡然超脫的態度。
她變得更加開朗起來。
也正是因為如此,讓她對葉楓的修習產生了興趣。
於是,她虛心求教,獲益良多。
而晏傾城,在心事重重中用完了晚宴,帶著雲紫衣離開了。
沒過多久,他遣人來找洛清歌,說是雲紫衣受了傷,想請陛下親自去探望一下。
洛清歌一聽,頓時站起身,帶人去了晏傾城的住處。
「紫衣,你怎麼樣?讓我看看。」
洛清歌剛剛入了大殿,便說道。
雲紫衣愣了一下,「我……我沒事呀。」
「怎麼會沒事呢?晏傾城呢?不是他派人去找的我嗎?他說你受了傷。」
洛清歌四下里看了看,卻沒有看到晏傾城,心中不禁暗暗奇怪。
「這個傢伙去哪了呢?」
雲紫衣眼眸倏然閃爍,暗暗狐疑,這晏傾城為什麼要這樣說呢?
他總不會真的擔心自己的傷吧?
雲紫衣很是清醒。
不過,她並沒有戳破。
「來,讓我看看。」
洛清歌拿過了雲紫衣的手,探查了一下,給雲紫衣拿了葯,這才起身說道:「沒什麼大礙,吃了葯,好好休養一下就可以了。」
她微微笑著,起身要走。
「陛下!」
忽然,雲紫衣拽了她一下,「您再坐一會兒吧。」
她眸底深處閃過一絲狡黠,說道。
洛清歌晃了晃頭,「天色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
她這樣說著,心裡卻在划魂,這晏傾城去哪了?
既然擔心雲紫衣的傷勢,他為什麼沒有在旁邊守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