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燁凝眉問了一句,「敢深夜來訪,必不是一般人,帶進來吧。」
「是。」
這人答應一聲,很快去而復返,帶回來一個身披斗篷、頭戴帽子的人。
「你是何人?」
「子燁……」
來人一聲招呼,頓時讓墨子燁皺起了眉頭。
「胡繼月,本王怎麼也想不到是你!」
還真是讓他意外。
「子燁……」
胡繼月摘了帽子,跪在了地上,「我是個罪人……」
她突然聲嘶力竭地嚎哭起來。
「閉嘴!」
被胡繼月哭得心煩,墨子燁回身冷冷地呵斥了一聲。
胡繼月頓時不哭了。
她雖然一向驕縱,可也知道這位齊王爺的脾氣,這會兒她理虧,更不敢觸怒墨子燁了。
嚎哭變成了低低地啜泣,胡繼月委屈地說著,「子燁,我……我不求你和皇上原諒,我……只想贖罪……」
「別叫我子燁!」
墨子燁恨恨地冷嗤了一聲,「你現在已經跟北梁再無關係,怎麼好意思叫我?」
「這……王爺!」
胡繼月一聽,趕快換了稱呼,「王爺,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我不求你和皇上原諒,我只求能夠回到北梁。」
「什麼?」
墨子燁冷笑,「你還真敢想。」
某王彷彿聽到了一個笑話。
「王爺,我知道你不會輕易答應的,所以……所以我火燒了西楚的糧草庫,就是想要將功補過的!」
墨子燁倏然眉心攢動,掃視著胡繼月,「你燒的?」
這他還真是沒想到。
「嗯,我燒的!」
胡繼月說著,滿眼的冷笑,握緊了手裡的令牌。
那令牌是姬元英給的,她就是利用這塊令牌,騙了西楚的將士,火燒了他們的糧草庫,跑出了城。
「你……為什麼這麼做?」
這下,墨子燁困惑了,他怎麼也想不到這是胡繼月乾的。
這女人不是一直千方百計離開北梁嗎?她不是一直想和西楚皇帝在一起嗎?怎麼會火燒西楚的糧草庫呢?
「你不會是借故邀功嗎?你有這麼大的本事?」
墨子燁還是不相信這是她做的,她根本沒有理由這麼做啊。
「王爺不相信是我燒的?」
胡繼月冷嗤了一聲,「是啊,我曾經那麼想回到他身邊,現在又做了損害他利益的事,誰會相信呢?」
她說完,亮出了手裡的令牌,「這是他給我的令牌,對,我就是用這塊令牌騙了他的人,燒了他的糧草庫,我要讓他國破家亡、妻離子散!」
胡繼月說著,眼眸中帶著無盡的狠戾。
墨子燁擰緊了眉頭,都說最毒婦人心,他算是見識了。
胡繼月說完,仰天一陣大笑,「我胡繼月此生活著就是一個笑話啊!」
她眼淚簌簌地滴落,「我現在兩面不是人,呵呵。」
墨子燁咬了咬牙,這能怪誰呢?還不是怪她自己?
腳上的泡是她自己走的!
「王爺,我只求你一件事,讓我回北梁,我要回北梁!」
「回到北梁又如何?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墨子燁冷然地說著。
「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北梁!」
胡繼月咬牙說道。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墨子燁冷嗤了一聲。
「是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幸好我意識到了,想要迷途知返,請王爺給我一個機會吧。」
墨子燁沉吟了片刻,「你果真想回去?」
胡繼月點了點頭。
「也罷,既然你想回去,本王就答應你,但是……你便做個死人吧,從此隱姓埋名,不準再去擾亂皇兄的生活。」
這已經是他所能容忍的限度了。
「我明白。」
胡繼月跪在了地上,深深地叩了一個頭,能答應讓她回北梁,怕是墨子燁最大的讓步了。
「你先下去吧,我會安排人將你送回去的,但是你一定要謹守本分,否則本王一樣可以殺了你。」
「是。」
胡繼月答應了一聲,退後了一步。
「墨雲!」
「在!」
「把人帶下去,嚴密看守,不得有誤!」
「是!」
這邊安排好胡繼月,墨子燁率兵趁勢攻打西楚邊城,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讓他們連連退出兩個城池,方才算完。
而這個時候,已經天光大亮了。
天一亮,洛清歌睜開了眼睛,很快洗漱一番,去了洛紫蘇的宮殿。
她現在是一刻也不敢耽擱啊,生怕段凌天再找過來。
見到洛清歌,洛紫蘇顯得特別激動。
她今天的氣色好多了,身上也有了力氣。
「大姐,你真的來了!」
洛紫蘇說著眼圈一紅,就要下床。
「別動。」
洛清歌上前一步,阻止了她,「你身子虛弱,還是不要亂動了。」
「大姐,謝謝,謝謝你來看我……」
洛紫蘇說了一句,竟然就哭得泣不成聲。
娘沒了,她在北梁就只剩下這個大姐了。
若大姐不肯原諒她,她都覺得生無可戀了。
為什麼生這場大病,她自己心裡清楚,就是因為在北梁的京城外,大姐看都沒看她一眼,讓她絕望不已。
「大姐,你原諒我吧,是我不懂事,是我……不該做對不起大姐的事。」
「算了,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只要你知錯能改,我……不會介意那件事的。」
洛清歌到底大度,還是選擇了原諒。
「大姐……」
洛紫蘇靠近了洛清歌,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她,哭得孩子般委屈。
都是她年少不懂事,怎麼能做了那樣的事去刺痛姐姐的心呢!
「大姐,你是接到了我的信才來的嗎?」
洛紫蘇問。
「什麼信?」
洛清歌愣了一下,她什麼都沒有收到啊?
難道這信是被誰吞了?那誰會吞了她的書信呢?
墨子燁?
嗯,很有可能!
洛清歌恨恨地嘆了一口氣,這隻腹黑老狐狸,準是他吞了自己的信。
「大姐沒有收到紫蘇的信嗎?」
洛紫蘇詫異地問。
洛清歌搖了搖頭。
「怎麼會?」
就在洛紫蘇詫異間,忽聽外面一陣騷亂,似乎有人要強行闖進來。
「什麼人?」
洛紫蘇問。
「回公主,是……是昭公主。」
這奴婢剛回了一句,一個人就闖了進來。
「洛紫蘇,那個女人是不是在你這裡?」
段雲昭一如既往的囂張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