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怔了一怔,這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兩個人不知是什麼時候在草地上滾做了一團。
感覺到他的胸膛在她的手掌下劇烈的起伏。
她反應過來,玩過火了。連忙收起笑,面上故作鎮定,匆亂的從他身上爬起來。
「真是幼稚,說你韓三歲一點沒錯。」她背對他坐起來,把心裡的尷尬強行憋回去,將關注力放到頭髮上。
摸到頭髮上糾纏的蒼耳,她瞬間不尷尬了,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又升起來了。
那蒼耳果子十分頑固,越揪,纏的越緊。
她抗爭了一陣,實在摘不下來,忍不住站起來又踹了他兩腳:「快幫我摘下來!」
韓少意從恍惚里回過神來,看她生氣了,壓下起伏的心緒,老老實實上來幫她。
只是被她一通扯,那頭髮已經完全跟蒼耳粘在一起了。
他一陣心虛,小心的看著她說到:「好像摘不下來了……」
林晚聽了他的話,又是一陣冒火:「說你三歲,你還光榮了?!」
韓少意捂著被她打痛的手臂,哼哼唧唧的說到:「……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幫你把頭髮剪掉。」
林晚沒好氣的瞪他:「怎麼剪,你帶剪刀了?」
韓少意變戲法似的從身上拿出了一把軍用小刀。
林晚在父親手裡也見過,這種軍刀可珍貴了。
父親的那把,寶貴的要命。每次她想玩,父親都借口怕她傷到都不給她看。
此時看著他這個寶貝,她就忍不住激動:「你的寶貝借我看看好不好?」
韓少意一點也沒有猶豫,就給了她。
林晚頓時感覺,他跟她爸比,一點都不知道珍惜。
沉重的軍刀接到手裡,還感覺有些燙手。展開來看,各種功能不下幾十種。可是這麼一個寶貝,卻只設計到手掌大小,開門砍樹,什麼都不在話下,而且極易攜帶。
雖然她用不上,還是感覺喜歡得不行。
她愛不釋手的翻來覆去的看。
韓少意看她跟看寶貝似的,失笑提醒:「小心點別傷到手了,這個很鋒利。別看只有幾厘米,殺人都不在話下。」
林晚聽他說「殺人」兩個字,她忽的想起來,前世的這次露營,韓少意好像也參加了。
那時候也是把蒼耳丟她頭上,不過比這次慘多了,丟了好幾顆,然後也是纏在頭髮上扯不下來。他拿了把刀出來,揚言要把她剪成光頭。
她不讓他靠近,他就恐嚇她說他殺人都不在話下……
林晚猛然想起這個,心裡有點複雜。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韓少意見她怪怪的看著他,以為她是因為頭髮的事情又生氣了,立即小心的解釋:「只是這一縷頭髮剪掉就好……」
林晚把刀子還給他,吐出兩個字:「剪吧。」
韓少意小心的看了下她的臉色,接過刀子,將她那縷被蒼耳纏住的髮絲割了下來。
「好了。」
林晚鬱悶的摸了摸頭髮,確定不至於毀髮型,才消了氣。
鬧騰了那麼久,放鬆下來,忽然就覺得困的不得了。
她四處看了看,也沒辦法講究了,乾脆就在草地上睡了下來。
韓少意看她睡在地上,推了推她說到:「山頂的草短沒有蛇,但是還有蟲蟻呢,你別睡在地上。」
林晚已經困得睜不開眼:「那有什麼辦法,還不是被你給拐騙過來的!困死了,你說怎麼辦?……」
韓少意綳著臉,看了她一眼,若無其事道:「要不然你……靠在我肩上睡……」
林晚望了望他,又望了望他的肩膀,疲憊佔了上風,也顧不了那麼多,身子發軟的爬坐起來,就歪在他身上睡了過去。
山風大的要命,吹著她的頭髮,迷住了他的眼睛。
他屏住呼吸,低下頭看她。
她濃密的睫毛覆蓋住了眼睛,睡顏很安靜。
林晚,我好像,……喜歡你。
風聲太大將耳膜堵住,他什麼都聽不見,除了她近在咫尺的呼吸,以及心底這句說不出口憋的他難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