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聽了哈哈的笑了起來,滿眼的溺愛幾乎要溢出來,拿手去刮林晚的鼻子,贊同的說到:「我們小晚說的有道理……」
雖然被弄了一鼻子麵粉,可是這一瞬間,林晚感覺自己曾經被殘酷的生活折磨的蒼老絕望的心在這一刻復甦,回到了十六歲,回到了年少時。
此時此刻看著健全的親人都言笑晏晏的待在她的身邊,她只想做回十六歲的自己,做一個被人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小公主。
再也不用忍受婆婆的欺凌,丈夫的背叛,生活的重擔……
「怎麼眼睛又紅了……」趙慈看著林晚,忍不住笑嗔了一句。
林晚低下頭緩解了一下情緒,笑道:「麵粉進眼睛里了,外婆,我來幫你包餃子……」
「好,你先去洗手……」
林晚立即起身,回頭時看到大花一直在她腳邊蹭著,她蹲下來將大花抱進懷裡使勁揉了揉它的腦袋,剛想說兩句,就被趙慈朝屁股上踢了兩腳:「你抱它幹什麼,它剛吃了洋洋的屎……」
「啊!」林晚嚇得連退兩步,看清大花舔了舔舌頭,嘴角旁邊果然有黃黃的可疑物,她哀嚎了一聲:「媽,你為什麼要讓它吃……」
看到她哀嚎較真的樣子,外婆和母親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趙慈把洋洋餵飽了,將他放進推車裡讓他自己玩玩具,也過來幫母親包餃子。
林晚也不包餃子了,打了一桶水去給大花洗澡。這個時候還沒有多少人把狗當成寵物養,外婆他們更是很少給大花洗澡,大花被她淋了水,在院子裡邊跑邊拒絕的狂叫。
但是最終還是被林晚給按住,結結實實的洗了個澡。洗完拿毛巾給它擦乾淨毛,懲戒的用力敲它的腦袋:「以後吃肉就行了,別給我狗改不了吃-屎!」
傍晚舅舅、舅媽都從工廠下班回來了,表弟也出去玩回來了。看到林晚來了,大家又熱鬧的敘了一番。外婆煮好了餃子,招呼大家吃晚飯。
一大家子在昏黃的電燈下其樂融融的吃飯,吃過晚飯,一大家子又一起吃西瓜看新聞聯播。表弟拿了作業出來請教林晚,林晚看著他初中課本上陌生的符號,才發現自己已經把高中的知識忘得差不多了。
這個時候,她才想起來,她原本學習成績非常優秀,就是因為這一年早戀,成績才一落千丈。
後來為了考上一個好學校能少交些學費,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才將成績提上來。
「不好意思啊,我不會做,你要是不忙的話,不如你給我講講……」
她拿了塊西瓜吃起來,表情非常誠懇。
表弟不相信的斜了她一眼:「姐,不給講就算了,還說風涼話,大姑,你看看錶姐,我讓她給我講題,她反讓我給她講!」
幾個人聽了,都當做林晚是說笑話大笑起來。
林晚心裡嘆了口氣,甜甜的西瓜吃到嘴裡,想到學習,就變得苦澀起來。
這段時間,她還沒有從前世的陰影里走出來,又是生病,又是為了家裡的事,已經好久沒有去學校了。
本來成績就掉下來了,又請了這麼久的假,不知道期末考試要怎麼辦……
晚上林晚找了借口,非要和母親擠在一床。
因為下午從母親態度里聽出母親很信任很感激舒宏山,她知道不能說得太離譜,否則母親只會覺得她腦子出了問題。
她挨著母親睡著,旁敲側擊的套母親的話:
「媽,洋洋都這麼大了,你什麼時候跟舒宏山離婚、跟爸爸復婚啊?你知不知道爸爸經常不在家,你也不在,就我一個人在家裡,我晚上都不敢一個人睡覺。」
趙慈輕輕拍著懷裡的兒子,聽到女兒的話,無奈的輕嘆了口氣,輕聲說到:「沒辦法,你爸爸現在是晉陞的關鍵時期,不能因為這件事影響到他。所以媽媽沒辦法在這個時候和你叔叔離婚。」
「你要是害怕,就讓張姨跟你睡一個房間。再者,爸媽把實情告訴你,是怕影響你的學業。但是這件事可是事關係到你爸爸的前途,你絕對不要到外面去亂說。」
林晚道:「你和爸爸跟我交待過,我都牢記在心。只不過,舒宏山口風不嚴。舒姥娘在外面亂說話,可能已經引起了別人的猜疑。」
她猶豫了一下,下了下決心,含糊其辭的說到:「而且我昨天看到舒宏山把和爸爸簽訂的合約拿出去,不知道是不是給了別人。如果是給了爸爸的政敵,爸爸會不會被撤職開除軍籍?」
「什麼?」母親乍從她口中聽到合約一事,滿臉都是驚疑。
母親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合約的事情,舒宏山拿著合約舉報了父親之後,母親才知道有這回事。
林晚就是故意把這件事捅出來,好讓母親對舒宏山提起防備之心。
這就把事情始末以及合約內容說給母親聽了:
「……我覺得舒宏山肯定是不懷好意,爸爸仕途順利,可是他卻家徒四壁,他怎麼會不眼紅爸爸呢?」
趙慈聽得驚疑不定心亂如麻,仔細思量斟酌了一番,最終還是釋然了。
「小晚,我和你爸爸都對你說過,叔叔是我們家的恩人,他曾經為了救你爸爸斷了手指。後來我們有困難,他二話不說就答應幫忙。他對於我們來說,是個好人。你要記住他對我們家的好,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猜疑他,忘記他對我們的恩情,明白嗎?」
林晚聽到母親循循善誘的語氣,心裡一陣發沉。
他們都不知道人是會變的。
他們對舒宏山滿心感激,卻忘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她要怎麼樣才能讓父母親看清舒宏山的真面目呢?
本來打算晚上告訴母親舒家的事情,現在看到了母親對舒宏山的態度,她猜想,如果現在告訴母親舒家出事了,母親肯定會連夜趕回舒家。
所以,林晚半句也沒提舒家的事。
她知道自己不能操之過急,從口中說出來的都沒有什麼說服力。舒宏山心懷叵測,林晚不信他能永遠保持裝好人。他早晚會露出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