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總和沉默很少吵架。

就算吵架，也是山總單方面生悶氣、發脾氣。

沉默似乎打定主意，一定要收養這兩個小奶娃。兩人就產生了矛盾...

當然，山總氣歸氣，也真沒有讓沉默去睡沙發。山總把自個兒蒙在床角落，裹成一團，留了個毛茸茸的後腦勺給沉默，表示自己的生氣和反抗。

「小山...」

「去去去，小爺不想理你！」山總聲音悶悶的。

沉默無奈搖頭，替山總掖好被角，又在山總旁邊睡下，兩人之間隔了點距離。夜色漸濃，山總氣了一會兒，還是抵不過睡意，發出輕微的鼾聲睡著。

睡夢中的山總翻了個身兒，下意識往沉默那邊蹭了蹭，碰到熟悉的身軀，山總嘟囔一聲，胳膊和腿八爪魚似搭到沉默身上去。

總算睡得踏實了。

接下來一連幾天，山總和沉默都在「冷戰」。兩個小娃娃毫無察覺，一口一個爸爸喊得特順溜，平時也聽話安分了點。

「小爸爸，我也想玩遊戲。」午後，楊洛天趴到山總肩膀上，好奇地看著手機遊戲界面。

山總正在教WD戰隊的新職業選手遊戲技巧，蹭蹭肩膀：「下去，別碰我。」

楊洛天委屈地撅起嘴巴，拽拽山總的衣角：「小爸爸~~」

山總扭頭，瞪了眼這個小崽子，語氣嚴厲：「說了多少次，小爺不是你爸爸！自己邊上玩兒去！過兩天就把你們送走！」

楊洛天眼眶一下子濕潤了，委屈地垂下小腦袋。他其實不太明白，為什麼小爸爸不喜歡自己呢...他和弟弟已經很乖了，也沒搶小爸爸的零食，飯量都減少了。

可是在小爸爸家裡住了快十天了，小爸爸從來沒有給自己好臉色，大爸爸天天都在上班工作...

楊洛天記得很清楚：媽媽就去天堂后，親戚們都不喜歡他們兩個，只有爺爺奶奶（山總父母）好心地收養了他們兩個...

爺爺奶奶年紀大，照顧不了自己，就把他們送來這裡。可是，小爸爸似乎不喜歡自己，楊洛天委屈巴巴地回到沙發，望著玻璃窗外清澈的藍天，眼眶紅了。

「哥哥~」楊洛地吭哧吭哧跑過來，「你怎麼哭啦？」

楊洛天揉揉眼睛：「弟弟，小爸爸不想要我們...」

楊洛地坐在哥哥身邊，兩條小胖腿兒晃晃悠悠，也歪著小腦袋：「二叔說，我們兩個就是沒人要的廢物...哥哥，我不想當廢物...」

「弟弟...」

他們年紀不大，但是幼年喪母無依無靠的那段日子，讓他們倆心思敏感，小爸爸不喜歡他們，小奶娃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

他們就像是兩個沒用的、沉重的包袱。

***

下午五點，山總伸了個懶腰，扭扭脖子：「楊洛天，你餓不餓啊？」

沒人回應。

山總皺眉，走回客廳：「楊洛天，楊洛地，你們人呢？想不想吃龍蝦啊，小爺勉為其難分你們兩隻。」

還是沒人回應。

客廳被打掃地乾乾淨淨，地上原本擺放凌亂的玩具都被放回櫃櫥里；跑去兩個小奶娃的房間找人，房間整潔乾淨，就是人不見了。

山總心裡忽然湧起不好的預感...